这话说的,这话说的……真是砸场子来的。 心里翻来覆去的七想八想,门房反应倒是快,急忙点头哈腰的应了,大门敞开,赔笑着告罪,连连后退几步,眼看着外头看不见了,一扭身飞快的跑了去报信儿。 ……哎哟哟,老天爷啊,额,不对—— 老爷,太太,亲家太太真是算账来了。 方老爷正好在家歇着呢!因着不靠谱的老娘张嘴害的小儿媳妇儿险些流了胎儿,方老爷叫气愤非常的于老爷一圈肿了一个眼圈儿,乌青乌青的,再没法儿外头见了,只得告了假,家里躲着丑呢! 母债子偿,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听得于家来人,一打听是于太太,方老爷顿时觉得眼睛生疼生疼的,再一听,哎哟,沈太太也来了,天哪——真是要出大事儿了。 到底是亏心,不敢怠慢,急忙叫上方太太一块儿迎了客人进门,看座上茶,一通忙活,挥退了丫头们,几家人静静默着。 沈苏梅瞅了眼脸色羞愧的方老爷,尤其眼圈儿那儿停了视线,一顿之后,却是轻轻瞥过欲言又止的方太太,懒得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瞧着方太太,笑道:“贵府老太太呢,怎的不请出来相见,我还盼着同老太太请安呢!“那意思就是,别躲了,就是找你们家老太太来的! 方老爷面色一变,吭吭哧哧的道: “亲家太太,这……” “方老爷少言吧!”神色苏梅笑容浅淡,语气却清冷的很,“我问的是方太太,娘们儿的事儿,爷们还是少开口的好。” 方老爷脸色一青,让噎了个好歹,可到底不好再开口,只得讪讪的低下脑袋。 心里头却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谁让他们家理亏呢,叫人捉住把柄,脸皮都得刮下来一层。 方太太被点名,脸色实在不好,却不得不应,强笑着道:“实在是不凑巧,老太太身子不爽利,眼下正卧床休养呢,不好见人,望亲家太太见谅。” 话虽如此,实则方太太恨极了方老太太,让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做了人情出去的是她亲儿子,叫人这么埋汰,儿媳妇还因此险些坏了身子,好生生的亲家眼看着就要变仇人了,如今倒好,人家堵上门来讨说法,老太太犯怂,躺下装病,忒个无耻—— 算作方太太自个儿的心思,合该叫老太太吃一吃自己酿下的苦果,可无奈方家还要名声,老爷又是个孝顺的,方太太口不对心,气的够呛。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沈苏梅瞧了方太太一眼,心里头一想,琢磨个□□不离十,眼神儿意味深长的定了定,随即缓缓移开,淡淡的道:“老太太身子一向爽利,什么时候都好好的,偏我家湘儿损了身子回了娘家,老太太立马不好了,啧啧……” 余意真是尽在不言中。 你们是不是想倒打一耙,拿着孝道做套儿,好叫湘儿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沉香自进门始,便双目微垂,闭口不言,今儿她的用处多是震慑,等闲很是不必开口,沈家到底差了一层,多说却是难免喧宾夺主之嫌。 方太太却是不敢当做不见,小心偷觑一眼这尊要命的佛爷儿,一转眼儿,艰难的笑着,道:“这是哪里的话亲家太太多想了,老太太年纪大,身子难免有这些那些不舒坦,再不能跟旁人相干的——” 老太太不好,是她自个儿身子不好,跟别人没有一毛的干系,自然也就怪不到回了娘家的于湘儿身上。 这就等同于保证了。 沈苏梅满意的眯了眯眼,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随即闷声磕在几上,听得方老爷眼皮一跳,刚要抬眼,便听沈苏梅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得了,方太太实在不必拿这话敷衍我,都是做人媳妇儿的,你的难处我知晓,我不为难你,只一样,今儿这事儿总是绕不过老太太去,方老太太若当真病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