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是带她来见从前和她一起伺候小姐的婢女吗?那该是轻云呀,怎么会是小姐?而且,而且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她忽地又想起自己做下的事,心里恐惧起来,却又随即想通了什么,是了,小姐现在竟然隐姓埋名,她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她抓住这一点把柄,那么无论小姐是否知道当年的事,她都没什么好怕的了。 捏紧了袖子,南枝却一眼不错地盯着面前的人,手微微抖了起来。 “怎么了?”齐敬堂察觉出她的异常,“你不是说想家吗,我打听到你从前在薛府做事,便让圆石找寻着,看有没有从前你相识的故人,找来陪伴你也好,却恰好寻到当年与你一起伺候薛家小姐的罗袖。” “听说你从前在府里,与她最为要好,可是有什么不妥?” 南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压下那股恨意,笑了笑,擦了擦眼角:“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从未想过,此生竟然还能见到她……” 她说着站起了身,一步步朝罗袖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此时罗袖也抬眼对过来,她忙流出恰到好处的泪,几分激动几分欣喜,又有几分飘零分别的凄然,将人一把抱进怀里。 “太好了,罗袖,你还活着太好了,小姐泉下有知,定然会高兴的……” 罗袖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见她待自己这般亲热,更放心了几分,又知道眼下这位最得侯爷的宠爱,即便薛家落魄了,她如今竟也过得这般好,也只得将这些心思藏起来。 “是啊,真好,我也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齐敬堂见两人见了面都很激动,知道两人阔别已久,定有许多话要说,自己在这儿反倒会让她们拘谨,便就只嘱咐了两句,回了书房。 南枝知道眼下不是与罗袖撕破脸的时候,一旦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暴露,齐敬堂待她的态度会不会转变且还另说,光是生出变故就有可能导致她再也无法逃出府。 因此只装出高兴的样子,拉了罗袖的手坐到床边上,替她擦了擦面颊上的泪。 “傻丫头,你这些年可有吃什么苦头?我还以为咱们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罗袖观察神色,显然是并不知道她当年出卖她的事。也是,当时小姐还那么小,且她告完密便心虚的躲了去,想来小姐也不会知道。罗袖也忙拉住她的手,装出一副激动的神色: “奴婢也没想到此时还能再见到小姐,奴婢,奴婢真是死而无憾了……” “说什么傻话呢?咱们都好好的。你这些年都在哪里?过得可好?” 提起这些往年的遭遇,罗袖神色有些暗淡: “左不过被卖来卖去送来送去的,做人丫鬟,有什么好不好的。” 罗袖不想回忆那些不堪的事,忙转了话头: “奴婢从小便这般,早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只是小姐怎么到了这定远侯府里来?而且原本我听他们话间的意思,还以为是轻云姐姐,没想到竟是小姐。轻云姐姐呢?她现在还好吗?” 南枝渐渐垂下头,抹了把泪:“她是为我而死的,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是我们薛家没有把你们护好……” 罗袖其实自见到南枝起,心中便有了七八分的猜测。 小姐如今顶着轻云的名头活着,那轻云想来是当年替小姐死了。她原本听找来的人说轻云如今在侯府做了侯爷的姨娘,很是得宠,她虽是心生嫉妒,却立即想到轻云定然不知当年的事,便生了攀附之心,毫不犹豫的收拾包袱,跟着来人去往京城。 如今知道竟然是小姐,那便更好办了。小姐自小心软,她正好笼络着她,在这定远侯府安定下来,谋个前程。 她瞧着那定远侯爷便很是不错,有钱有势,且瞧他待人也细心温和,若是自己也能留在他身边做个通房、姨娘……至于小姐会不会答应帮她,反正她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中,不怕她不听话。 罗袖打定了主意,却也知道不能太过心急的道理,便想着先留下来,摸清这府里的情况再说。 她便拉着南枝的手安慰了几句,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无非是这些年来两人的际遇。到了末尾,南枝只道: “你一路远来辛苦,我让人收拾间屋子,你先住下。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只是日后你我相处时切要小心,别被旁人发现我身份的端倪,否则对你我来说都是灾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