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去求凤生,凤生是连亲儿子都不养的人,怎么能会养初一?凤生最疼阿菀,只要阿菀开口,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她叹气说:“要不然说人善被人欺呢?”阿菀就是心太善,才有这种麻烦事。 谢宁馨呐呐道:“可是五妹都这样。”宁馨也觉得五妹这么算计阿菀有点过分,可一想到五妹死的那么惨,她又不忍心责备她,宁馨咬牙道:“阿娘,我来养初一!”阿菀嫁到秦家已经够可怜了,不能再让她养初一,这样秦家怎么看她?她来养,他们家不缺初一一口吃的。 “不用。”陈留摇头,“等初一回来我来养,我是初一的外祖母,养他名正言顺。” “阿娘!” “阿芬!” 陈留说:“我就是看不惯六丫头。”陈留冷笑,“她不是巴着姐夫想要当填房吗?我让她当。”她瞪着谢简,“你给我保留初一的世子之位,初一不能当世子,就让他以后儿子当世孙。”她要六娘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转身对女儿说:“你们谢家女儿心眼比筛子还多,宁馨你以后少学学你姐姐,憨厚才有福气,跟阿菀一样才好。”陈留也是可怜五娘,要是有法子,她又何必如此算计? 宁馨不敢回话,刚才阿娘还让她多学妹妹们呢。 谢简被妻女闹得头疼,“你们别乱出主意,谁来养初一可能五娘早有安排。”谢简突然一件几乎要被他遗忘的事,他记得贺楼氏的族地在六镇?莫非五娘打的那主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确实可行。她之前那些所作所为也能解释了,她为儿子也是不顾一切了,谢简轻叹,希望外孙将来能对得起女儿的牺牲,他若有所思的对陈留说:“你问问丽姬,她可否愿意照顾初一。” 陈留愕然道:“五娘想让丽姬照顾初一?”丽姬是初一的外祖母,五娘是丽姬的独女,五娘死了,她天塌了大半,这些天一直病着,陈留都不敢跟她说初一失踪的事。 谢简说:“你先问,丽姬有可能会去照顾初一。” 陈留不假思索道:“丽姬肯定答应。”照顾亲外孙有什么不答应的。 谢简说:“先等凤生和秦宗言的消息,等他们消息传来再说。” 陈留知道丈夫行事向来稳妥,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想到安置初一的好法子了,她心头微松,她可怜初一,但也不想太想养初一,既然郎君说有安置他的好法子,那再好不过。陈留盘算怎么给初一多送点衣服食物过去,也好让那可怜的孩子在六镇日子好过点。 京城谢家和贺楼家(永安侯府)被初一的事闹得鸡飞狗跳,建德这边谢知的日子过的也不轻松,盖因她在大伯和三姨的催促下,终于凑足人手,去海边建盐场了。因为谢知也只看过盐场,看过人家怎么人工晒盐,没亲自建造过,所以只能跟大伯他们一起去海边。 众人斟酌好几天,才选了一处离他们码头极近的海滩作为晒盐的地方。谢知对晒盐只有一个概念,也不敢多建造盐田,只先试验的做了一小块盐田,按照谢知的记忆中盐田的模样开始建造。 时下已经快入夏,海边阳光热烈,光是一个建滩就为难了谢知快半个月,盐沟、潮沟、排水孔……等盐田弄好,解下来的工序就相对简单了,但任务却很繁重。因第一次晒盐,甲一等人也不叫奴隶,亲自上手,辛苦劳作了一个月,人都瘦了一大圈,但看到他们辛苦劳动的成果时,众人都很激动,这还是姑娘说的粗盐,这点粗盐就能比得上他们平时吃的细盐。甲一完全可以想象,这种晒盐法宣扬开来后,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谢知暗想,这还是北方,还是到了日晒强烈的南方,说不定晒盐的成果更多。 “姑娘,你真要把晒盐法宣扬开来?”甲一看着满车的莹白的盐结晶,他现在已经很能理解姑娘的意思,她宣扬晒盐法绝对不是对魏帝念念不忘,她就觉得她应该把这法子说出去。 “是啊,这法子总比现在的制盐法先进。”谢知觉得她知道的这些知识,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她可以搬运,但没理由独吞。且盐是国之重器,任何人都离不开盐,与其让百姓吃些什么都有的毒盐,还不如让他们吃海盐,至少这海盐基本过滤了有害成分。 “姑娘不怕别人跟我们抢生意?”甲一无奈的问。 谢知一笑:“抢不走的。”盐一直是暴利行业,他们能制多少盐?别的不提,让商队往契丹、高句丽转一圈,所有的盐就卖出去了。“而且我们还有制糖的法子,这方子还掌握在皇家手里,只有几户人家知道。” 甲一提醒谢知:“您还是要想要怎么跟五郎君解释。”总不能让五郎君误会姑娘对魏帝念念不忘。 谢知说:“放心,理由我早想好了。” 甲一问:“什么理由?” 谢知道:“陛下要开始对盐收税,然后渐渐收回制盐权算不算?” 甲一吃惊的问:“这是谢太傅同你说的?” 谢知轻描淡写的说:“不是,是我猜的。” 甲一苦笑,“您为何这么猜?” “因为陛下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