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算是一场混乱和难受中唯一的慰藉:“那简直……太好了。” 乔越的身上全是血,再加上汗水浸染已经快分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她看得心疼:“你休息会,我给你打了水,不过估计已经凉了。” 住所换到平房的侧边,狭小的空间聊胜于无。 乔越进去就脱下衣服:“没事……谢谢你,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们,还有沈斌。” 苏夏把那件衣服放盆里,沾了血.迹的衣服得快点洗,不然明天就洗不掉了。 ……他现在只有这一件穿。 她在外面蹲了十来分钟,像是发.泄般不住地揉搓上面的痕迹,可边洗眼泪边往外涌。每一滴血.水都像是滚烫的,烫得灵魂都在发疼。 等一切收拾完毕回到房里,她却发现不对劲,手一松掉落在地:“乔越?” 乔越撑着角落,从来没有压垮的背此刻却微微弓起。 他的额头全是一层细密的汗,摸着也是冰凉,苏夏又紧张又难过地帮他顺背:“你在吐?” 男人擦嘴角,拍拍她的手背算安抚:“没事。” 吐不出什么来,只是胃部阵阵痉挛。他比了个宽心的手势,撑着慢慢坐回床边:“别担心,小毛病。” “胃疼?” “恩。” 苏夏从背后抱着没说话,可乔越感觉到背后的一阵湿.热。 “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强大的那个人,甚至觉得你不会生病。”贴着他的背,苏夏心酸得要命:“原来你会生病,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普通人。” 乔越沉默了会,把人拉到怀里轻轻搂着:“所以,我在你心底形象已经崩塌了?” “没有。”苏夏老实地摇头:“只是……感觉你离我更近了些。” 乔越把下巴搁她发顶上,忽然开口:“欠你两年,用一辈子来还好不好?” 苏夏把头埋得更深,声音喑哑:“……好。” 两人都没说话,乔越转过身把她搂怀里。胃痉挛算什么,此刻苏夏无声的哭才是最让他疼的。 昨天发生的一切都需要个宣.泄口,无论是谁。此时此刻只有拼命吸取对方体温和心跳传递的能量,才能在风雨飘摇的寸土上得到些许慰藉。 “睡吧,能睡多就是多久。”苏夏跪坐在床边抱着他:“别什么都撑着,你我都只是普通人。” 双臂收紧,隔了很久胸前才传来低沉的一声:“恩。” 这件事被传开后,影响远比想象中大。 国内第一时间派出专机准备将沈斌和张晓军接回,在他要走的前一天苏夏去看了他。 男人身体很虚弱,神智却很清醒。断口处的疼折磨得他彻夜难眠,而现在最疼的已经不是手臂,而是心。 没人敢再在他面前提起“张晓军”这三个字,沈斌也没再问。 苏夏把烧开的水凉好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隔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听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带我们走。” 沈斌垂眼,声音哑得不像话:“如果没有这次任务,我也会再回来。” “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或许会遇到更坏的事。” 苏夏抬眼:“你要回去了,知道吗?” “知道。”男人扯了个笑,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当初晓军陪我来,这次我陪他走。我去给他家当儿子,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嫌弃我这个残废。” 视线顺着落在包扎的肩膀处,原本健壮结实的右胳膊被切除了。她再也说不出半句话,起身给他倒水来掩盖落下的泪。 “我算是捡了条命。”沈斌在背后淡淡道:“只可惜不能继续效力了。” 他没担心残缺影响自己,却只想着不能继续效力及如何补偿张晓军的家人。苏夏呼了口气,转身把杯子放在沈斌左手处:“把他家的地址给我吧。” 男人顿了顿。 “也尽我们的一份力。” 没有儿子这根脊梁骨,两老需要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虽然她知道对于两人而言,多少钱都弥补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沈斌没再坚持,缓缓说出一个地名。 苏夏没有用笔和纸,这个地方几乎刻进了生命里:“好。” “不要有负罪感,”沈斌在她离开的时候开口:“大家都是各司其职,没有谁为了谁。我们冲锋陷阵的时候也有医生为救我们流血牺牲。” 苏夏点点头,轻轻合上房门。 再回去的时候室内多了几个人,乔越招她过去直接一句话:“我们也要走了。” “走?”苏夏没理解到意思,以为乔越他们又被安排到别的地方:“现在还能去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