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罪我,跟你没关系。”宜宁打断他的话。这位李管事自老太爷在的时候就一直伺候着魏家,现在是仗着自己在府里有几分体面,敢跟主子争辩了。她笑了笑说,“李管事,我的话可还是管用的吧?府里管田产的,你是一把手,别人可都看着你呢。” 李管事听到这里,才忙笑着躬身:“您的话自然管用的,小的去吩咐就是了!”小姐这话明里暗里的威胁他呢。管田庄可是肥差,又不用听主子的差遣,好处又多,谁不是争着抢着去做的。 丫头送了李管事出去,宜宁刚喝了口茶。就有人来禀,说庭哥儿从卫所回来了,先带他去了魏老太太那里。 宜宁到了魏老太太那里,就看到魏老太太抱着庭哥儿。魏老太太摸着孙子的发不语,想到以后魏家可能就这一根血脉了,又是难受。庭哥儿还有些懵懂,他毕竟还小,不太明白失去父亲究竟意味着什么。 庭哥儿看到宜宁进来了,扑进宜宁的怀里喊姐姐。 宋妈妈进来通传,说魏家的堂太太许氏过来了。 魏老太爷只有魏凌这一个儿子,但他本人却还有个胞弟,胞弟有一子魏英。魏英现在做了卫所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官。这位许氏就是魏英的妻子。宜宁看到过许氏两次,一次是入族谱的时候,还有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因为已经分家了,平时来往的倒也不多。应该是听说了魏凌出事才匆匆赶来的。 片刻之后丫头们簇拥着一位妇人走进来,身穿一件秋葵色缂丝褙子,衣着素净典雅。为了以示尊敬,发鬓上只戴了玉簪。她身后还跟着两人,男孩比她高一头,穿着一件蓝色的程子衣,十五六的年纪。女孩则十一二的年纪,穿着藕荷色的缠枝纹褙子。两人一并给老太太行了礼。 丫头搬了圆凳来放到魏老太太床边,许氏却没坐,拉着魏老太太的手就说:“知道了英国公的事,二爷就嘱咐我赶紧过来。我把颐哥儿、嘉姐儿一并带来给您请安……老太太,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府里还要仰仗您撑着呢。庭哥儿又还小……唉,怎的出了这样的事!” 这两个人里男孩名魏颐,长得英俊挺拔。女孩名魏嘉,都是许氏嫡出的孩子。 魏老太太已经要比昨日强些了。她苦笑着说:“府上遭此劫难,亏得你们还惦记……宜宁,你也过来见过你堂婶。”宜宁走过来行礼。许氏看了宜宁一眼,认出这是英国公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并没有多热枕,只是含蓄有礼地对她点了点头。 站在许氏身后的魏嘉却有些好奇地看着宜宁,小女孩目光澄澈。魏颐则瞥了她一眼,就背着手望着窗外的那株高大的银杏树去了。两人宜宁都是第一次见到,她见魏嘉对她抿嘴笑了笑,觉得她很和善,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魏嘉就眼神一亮,似乎想跟她说什么的样子。 宜宁看庭哥儿露出袖口的手上有块淤青,就说:“祖母,您跟表婶说话,我先带庭哥儿下去给他换身衣裳。” 庭哥儿才回来,一路上车马劳顿的,是该洗漱一下。魏老太太点了点头让她带庭哥儿下去。 宜宁牵着庭哥儿出去了,问庭哥儿在卫所怎么样。 庭哥儿就说那些师傅每日都要他扎马步半个时辰,浑身酸麻。还教他骑马,他从马背上摔下来痛得直哭,也没有人来安慰他。他只好自个儿拍拍屁股站起来。跟着卫所一帮大老爷们吃那些糙的馒头馍馍,一开始他也勉强吃着,有一次不舒服实在吃不下,师傅就从外面买了荷叶包的蒸鸡给他吃。 然后说到魏凌的事,他就愣了愣说:“护卫来送信之后……师傅就直哭,让我赶紧回来。” 宜宁知道庭哥儿这个师傅,也是跟着魏凌出生入死的人,这群人的感情都很深。 庭哥儿又说:“以前我每次回来,爹爹都会来接我的。我要他抱我,爹爹就让我坐在他的脖子上带着我到处走。”他扯着宜宁的手,感觉到了惶恐,“姐姐、我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爹爹了……” “不是的。”宜宁摸了摸他的头,“他会回来的……还没有看到我们庭哥儿长大娶媳妇呢。等他回来了,庭哥儿给他看看都学了什么。” “那我就好好练骑马。”庭哥儿眨着眼睛说。“爹爹回来就可以看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