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支持……只是太子的性格,却未必有这样的魄力。 “师傅不必亲自出手,我可以去东宫找太子。”兰君自告奋勇。 谢金泠斜睨着她,用手托着下巴:“你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兰君垂眸看着地面,悻悻然地说:“师傅,不算条件……只是我不想嫁给沈毅。你能不能帮我说服父皇,别逼我?” 谢金泠凝眉,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他乌发之中的几根白丝异常明显,身影也十分清瘦。旁人见他风光,却也不知道站在如此高位的人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沉。稍有不慎,就会赔上自己乃至成百上千条的人命,不得不步步为营。 “好,我去说服皇上。有了六公主的前车之鉴,皇上不会太坚决。” 兰君心念百转:“师傅,六姐逃婚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谢金泠叹道:“真相如何重要吗?如今这个结果是多方都想要的,六公主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已。你我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更不要说一个帝王。六公主的事也好,王家的事也罢,众人只看到结果,却从不曾看到你父皇的别无选择。” 兰君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父皇最信任的朝臣只有谢金泠。他为人公正,不涉党争。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真正正能够理解父皇的那个人。 ☆、说客(修) 第二日,兰君让阿青为她仔细打扮了一番,又穿上水青色的绒毛披风,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上元灯节之后,宫中还留下很多灯,挂在长廊的廊檐底下:琉璃彩灯,八角水晶宫灯,跑马灯,万花灯……琳琅满目,做工精细。兰君望着一盏巨大的跑马灯,微微出神,阿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叫道:“公主,那灯上画的是六兰图!要奴婢请人把那盏灯拿回翠华宫吗?” “不用了,拿回去孤零零的一盏也怪冷清的,不如就挂在那里热闹好看。”兰君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往前走。 王阙生平最爱兰花,也时常画兰。他做事专注,常常一画就是几个时辰。她生气他把自己晾在一边,找他理论,他却笑着指着画上的几朵兰花道:“你看这朵,铮铮傲骨,像不像你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有这朵弯下腰的,像你大笑的时候。这朵的叶子,像不像你在张牙舞爪?” “好啊,你借花嘲笑我!”兰君扑到他身上,挠他痒痒,王阙抱着她连声求饶。 欢声笑语犹在耳,却物是人非。 东宫里头,杜冠宁下了早朝,正在书殿大发雷霆。书和奏折洒了一地,他骂道:“沈怀良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可看到他在朝堂上提出的北五州继任官员名单?全是他的亲信党羽!他举荐的那些个知府,这次战事一起就全跑了,被儒生告到登闻鼓院,已经成了全天下唾弃耻笑的对象!” 东宫的幕僚都跪在地上,长史秦东明道:“太子殿下息怒。可惜这次没抓住沈党的什么把柄,反而他们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北漠王甘愿岁岁纳贡,皇上自然要偏向于他们了。” 杜冠宁狠狠拍了下书案,气急不语。崔家式微,太师死了之后更是没有人能立足于朝堂。于是他放弃了崔家,选了杨修的女儿,原以为能扭转朝堂之上的颓势,可没想到,杨修终究是山高皇帝远,无法跟沈家抗衡的。 秦东明挥手让其它幕僚都下去,跪挪几步到杜冠宁面前道:“太子殿下,如今朝堂之上都是沈家的人。我们要早想对策,不然……” 杜冠宁没好气地说:“怎么想对策?卫王有沈怀良,有贤妃娘娘。本宫呢?本宫有什么!” 秦东明伏在地上道:“小臣无能!但眼下的确有一个大好的时机!” “怎么说?”杜冠宁挑眉问道。 “朝廷开科取士,正是要打破如今朝堂上的格局。太子殿下要想与沈氏分庭抗礼,一定要促成此事。” 杜冠宁看着他:“你要知道开科取士动摇国本。若是此事成了还好,不成的话,连原先支持本宫的朝臣都会寒心。到时候本宫更加地孤立无援,如何是好?” 秦东明知道杜冠宁的担心,刚欲再说,东宫总管八福跑进来,叩拜道:“殿下,承欢公主求见。” “她怎么来了?”杜冠宁沉吟一声,便让八福去请人。 不一会儿,兰君就独自跟在八福的后面走了进来。 秦东明静立一旁,原本只是耳闻这位十公主的美貌,今日却赶巧撞见了。他微微抬眸,见眼前之人穿一袭月色开襟长拖的暗色莲花纹大袖衫,对襟和袖口处都绣着金色的水纹,碧色的披帛缠绕于臂上,内里是同色的高腰襦裙,胸前的鹅黄色绦带直垂于地,襦裙的裙摆处绣着一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花样。头发只是随意梳了个双平髻,插着银制和金制的珠花。这身打扮对于一个公主来说,实在是素淡,单说与太子妃平日里的装扮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但她的容貌却使这身素淡过头的装扮显得别致。娴静之中不失活泼,端庄之中不少灵动,那份超然从容,真是夺人眼球,摄人心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