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不小心打开了装着几件内裤的彩虹小袋,被西澄一手抢过时,看到她的表情,没忍住笑了。 “嗯……我不是故意的。”他指个抽屉柜给她,“你自己放吧。” 西澄被他笑得耳朵发热。 她很少这样,大多时候都很镇定,但此刻她和梁聿之一样,都还没适应现下的状况。在这之前,她只有和别人合租的经历,甚至不睡一个房间,维持着很明显的边界感。 并不像现在。 生活的琐碎细节全都在对方面前无保留地摊开,内裤什么颜色,袜子什么花纹,甚至颜悦还在箱子底下替她塞了卫生棉条。 这和之前每周过来睡一趟,临时用这里的毛巾浴袍,换一次性内裤的感觉不同。 “小心点手。” 梁聿之看出她不太自在,走去了露台,让她自己收拾这些小物件。 他心里也会觉得有点神奇,不太理解女孩子的这种羞耻点,明明和他在床上的时候,他要摸要亲,她不躲不闪,只会更投入,却在某些时候又不一样。 比如这些天在医院,擦洗身体什么的不让他碰,只肯让乔逸请的那位女护工帮忙。 梁聿之在露台靠了会儿,见西澄过来,便将手里没抽完的半截烟压在烟灰缸里,看她拿着那盆“杨桃”,问:“放在这吗?” 西澄点头,把它放在露台边几上。 这里光线好。 梁聿之低头看了看,说:“好像又长大了些。” 确实,虽然不明显,但它每天都在长。 “你看到了吧,我帮你把糖罐子也带来了。” 梁聿之这时想起那只青蛙了,“原来你也吃咸柠檬糖。” 西澄看他一眼,从裙子口袋摸出手机,回答,“挺好吃的啊,后来看到你也吃。” 梁聿之笑了下,“什么时候看到的?” “第一次在你车上。” “是么。”梁聿之其实记不太清了,那天乔逸爽约,他只能自己去机场接她,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心情不怎么样,也有点后悔从梁泊青那接了个累赘,对她没多少耐心,似乎话都没讲两句。 不知怎么,忽然回想起那天她的样子,好像穿了件毛线裙,挺漂亮的。 西澄忽然低头打了行字,手机抬高,梁聿之低头看了眼。 “你那时候是讨厌我的吧?” 他顿了一下。 他们当然都记得。 那天,傍晚才到z大,西澄去找宿管处更新了门禁卡,走出宿舍楼时,梁聿之正倚在栏杆边讲电话。 她听见了三句。 “送人上学呢。 “嗯……算是亲戚家的小孩。 “能有什么感觉?”他极淡地笑一声,“话都不会讲的,好没意思。” 他说她好没意思。 梁聿之嘴角扬了扬,低头一笑,竟莫名有那么一分心虚:“这么记仇么。” 西澄不回答,只仰着脸,黑色的眼睛看着他。 五月的晚风倏然越过栏杆吹了过来,她颊侧的头发轻轻浮动,梁聿之抬手握起那缕发丝,靠近她耳侧低声说:“对不起,西西,我收回那句话。” 第30章 ◎他留在她论文的最后一句◎ 西澄感觉到了梁聿之对她的态度变化, 在那天的意外事故之后。 或者说,在她为他受伤之后。 男女烂事中,多的是这种俗套情节,人人都喜欢对方为自己付出, 这种事好像理所当然能推进亲密关系升温。 所谓“爱情”的催化剂。 西澄知道情爱能成台阶, 能做刀剑。譬如她父亲唐峻, 跌入谷底也能重振旗鼓,譬如她母亲杨瑛, 半生心血全无所得。 西澄没那么自信, 也没有丰富经验。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沉默地喜欢了很多年, 什么都没做,他已经走了。 她在梁聿之身上没有太久远的追求, 只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可供短暂挥霍的一点感情就行了。但显然这也并不容易,她享受和他身体纠缠, 但不擅长其他, 他们停滞在性伴侣的状态上。 直到这个意外。 好像有那么点柳暗花明的意思。 西澄并不在意梁聿之眼睛里增加的那点热度是因为感动还是愧疚, 她只关心结果。 她也无师自通地摸到一点单薄的技巧, 男人喜欢脆弱的、柔软的、依附的, 喜欢被献祭式的偏爱,喜欢做你的独一无二, 喜欢你方寸大乱而他游刃有余。 譬如此刻, 他在风里温温淡淡地给她道歉,贴住耳朵讲几个字, 看她微微偏过头, 呼吸变重, 壁灯的光照出微红的耳朵, 他就挺愉悦,靠在颈间笑了声,问她洗澡吗? 西澄轻轻地点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