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霜就常抱着猫,一行一行反反复复地读他的信件。 这傻子,把他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通通写进来凑字数,每回五百,不多一个不少一个,甚至还能想象出来他憋这些文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纠结的表情。 只是,每次在信的最后,总能看到他不轻不重地写着。 “夜里梦见你了,望安好。” 她会把那几个字在嘴里嚼上好几遍,然后揉揉怀里的猫,唇角忍不住发笑。 看完了信,明霜也会研上墨,铺开纸,琢磨着把想对江城说的话全写下来,哪怕不能现在让他瞧见,往后总有机会的。 * 禁庭里对于过年的重视不亚于民间,一排宫灯亮得通明,流水一般在回廊和屋檐下微微闪烁。 新帝虽然年幼,可是大朝会还得举行,这把龙椅才坐上去不久,正需要靠此机会让满朝文武认同他这个皇帝。对此严涛自然没有少下功夫,几乎整宿都在宫中,连家也不回,尽心尽责地教导新帝。传出去也算有个好名声。 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严涛是个很谨慎的人,早料到自己会是别人的肉中之刺,身家性命时刻被人盯着,论戒备,这天底下肯定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了。陪伴在新帝身边,既能看着他,又可以顾到自己,简直是两全其美。 延春阁上的屋瓦早已堆满了雪,踩上去十分湿滑,若没有极好的轻功,很难在屋顶潜伏。 冬夜的风吹得脖颈冰凉,发丝在脸颊上缠动。 肩头、衣襟、膝盖,全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碎冰,一碰就吱吱的轻响。 这样的夜晚最是难熬。江城垂眸望了一眼地上,巡逻的守卫还没走,灯也亮着,想必不到子时,四下里亦有不少夜行者趴在瓦片上,纹丝不动。 他抬手摸到怀中的那个木刻,禁不住又拿出来细看。 表面已经被摸得有些光滑了,粗糙的工艺,五官难辨的人物,看一次就想笑一次。 她应该费了不少功夫吧…… 食指从人的面颊上抚过,明霜爱美,断不会把自己毁到这个地步,想必雕的人是他。江城不由觉得好笑。 这个傻丫头…… 月光之下,他的眸色出奇的柔和。 “还看呢你。”一旁的萧问不自在地拿手肘捅捅他。“一晚上不到看四次了!这么个破玩意儿有那么好看么?” 江城默默地望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将东西收起来。 “诶——”萧问拍拍他,颔首示意道,“暖阁里的灯熄了,马上子时换班。你小心点。” “嗯。” 他压低声音:“咱们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千万不能失手。”说完,又怕他过分紧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