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碰的。西寇犯我大燕边疆已久,百姓都深受其苦,你为他们驱逐了这一群强盗,他们少不得就会互相传诵你的事迹,这么口口相传下来,许多东西就都变质了。” “怎么会呢。”谢醉之正坐在门槛上擦拭他手中的那把洛家刀,刀身乌黑无光,却可反射阳光,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柄奇异的宝刀。“我收复了大燕所有的失地,将西寇赶得远远的,甚至夺了他们五座城池,陛下只会高兴,这些天宫中下来的封赏你也看到了,估计所有武官得到的封赏加起来都没有我的多。”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担心!你现在一人傲视朝堂,往好的说是风头无两,往坏的说就是赏无可赏!你现在已经被加封为司马大统领了,又娶了我当了驸马,谢家一门在出了我母后和爹、二伯两位将军后又出了你这么一个元帅,谢家已经站在它的最巅峰了!接下来呢,它会有什么结局?自古以来,有哪家权势极大的外戚能得善终的?” “那是他们都被利欲熏了心,我谢家贵在有自知之明,虽说我爹和二伯都是军中将领,但他们又没有*兵权,陛下有什么好忌惮的?再说了,那些民间传唱的歌谣也不是我命人散发的,是他们自己自发地唱起来的,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司徒令蹙眉恼道:“你明知道自古帝王多忌讳,你现在手握重兵,掌有三军虎符,握有帅印,本就已经够让父皇忌惮的了,若是让父皇得知你在民间又颇得民心,他会怎么想?” “陛下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做。”谢醉之拿着巾帕缓缓擦过洛家刀漆黑的刀身,“帝王多忌讳,但不是每个帝王都会把这忌讳放到明面上来的。现在西寇虽然远遁了,但陛下对他们痛恨无比,早就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势必要在将来某一天将他们一举拿下,我的帅位,他暂时不会动,因此他也不会动谢家。” “是,父皇现在还需要你,所以你没事,非但没事,你还会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是父皇跟前最得宠的人。但是以后呢,等你灭了西寇,你又准备如何自处?”司徒令回头看他,“父皇的性子我最是清楚不过,当年秦将军的事难道你忘了吗?” “秦之良那是自己找死,陛下不杀他杀谁?我和他可不一样,我自有分寸。” “你还是没听明白——” “我明白,我非常明白。”谢醉之神情认真地抬头看向司徒令,却在她愣怔后又笑了起来,“陛下只需要我去打西寇,我参军也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使我大燕国威远扬,等我灭了西寇,也该良弓藏啦。”他收刀入鞘,站起笑着握住司徒令的双肩,“到时候不用陛下开口,我自会把虎符帅印双手奉上,然后和夫人解甲归田,一同去过那采菊东篱下的日子。” 司徒令一愣,抿唇笑起来,看向谢醉之的双眸中溢满了欢喜,却是伸手打了他一下:“呸!谁要和你采菊东篱下了,本公主自是能过琼浆玉露的日子,何苦跟着你去过那些穷苦日子?” “是是是,那我只好把我这么多年来征战沙场的所得全部交予夫人,让夫人尽享荣华富贵了。夫人,你说可好?” “父皇说你文武双全,敏捷善辩,原是这么个善辩法?……” 秋风飒飒,酷暑余热犹存,谢醉之和司徒令的笑语在蝉鸣声中渐渐低了下去,树叶被风吹动,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碎影。 碎影渐虚。 建景二年腊月初八,正是凡间的腊八节,正当大燕上下都在为这一年一度的节日准备着时,燕景帝却在此时秘密亲赴军营鼓舞士气,钦点谢何青、谢何甄、周广、徐林等一干人等为上将军、将军、左右副将,各自带领其手下将士于营中排兵布阵,封谢醉之为司马大元帅,统领三军,命大军即刻出发西进,不得延误! 建景三年正月,宫中一片喜庆和乐的氛围,正月十五,燕景帝正要前往祭天台祭天之时,信使八百里加急快马赶到,对燕景帝大声道喜,言道谢元帅于十日前带领三万人马兵分三路,对西寇围追堵截,大败敌军,斩杀西寇大王子于马下,头颅高悬漠林关城门,威震四方;五日前深入西寇腹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