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笑着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拔掉那根惹祸的根苗,叮嘱道:“该服的调理羹汤,小姐还是要按时服用。” “嗯,答应你。”炤宁看看时辰,“去外间歇下吧,有事再唤你。” 红柳心知这是她一夜不眠的征兆,可也不敢多言,称是退下。 炤宁这个人,性情中有着一些叫人啼笑皆非之处:大事当前,她只需片刻便能决定;微末小事,她不管,交由丫鬟打理;介于两者之间的事,她会一再拖延,到了拖无可拖之际,才会尽快做完。 这上下,又到了她拖无可拖抓紧时间忙碌的时日。可她只要忙碌时间较长,头疼症便会因费神费力发作,历来如此。 谁都没法子改变这情形,包括她自己。 不出意外,炤宁第二日一早就头疼不已,好在心里虽然有些烦躁,还是可以控制的。 江家的人如约而至,大老爷带着大夫人、三老爷、三夫人亲自来接炤宁回家。 比之大老爷,三老爷多了些风流潇洒;比之大夫人,三夫人是中人之姿,举止分外端庄持重——几个妾室常年围在身边,她想待人亲和随意都不行,端架子成了习惯。 炤宁对三房夫妻两个,全无一丝亲近,更无好感可言。父辈的确手足情深,但与她无关,也与三叔、三婶如何对待她无关。就是太明白,所以不在乎。 炤宁由衷愿意和颜悦色相待的,唯有大夫人。 叙谈片刻,一行人便回了江府。 阵仗委实不小,不输高门女子出嫁的排场,只没敲锣打鼓罢了。 回到府中,炤宁见到了二爷江予笙、三爷江予莘、四爷江予萧以及三小姐江佩仪、六小姐江和仪。 二爷、三爷、三小姐出自长房,四爷、六小姐出自三房。至于江家大小姐、二小姐,早已出嫁。 大夫人知道炤宁一向与这些兄弟姐妹不亲近,定是懒得应承,闲话几句,便笑吟吟地说看着炤宁脸色疲惫,需得休息,让炤宁回玲珑阁歇息。 炤宁怎么会拒绝这份人情,笑着道谢回房。 玲珑阁中,一切如旧。 走过珍珠帘帐,拨开床榻软帐,炤宁和衣卧倒,闭目假寐。 相隔三年,她回到了当初是非的原点。日后如何,需得拨开重重乌云,方可见晴明。 原点…… 何尝是原点,她愿意这样以为罢了。 失去的已经失去,再不可追回。若说得到,不过是让部分局中人苦果自尝。 前路,仍是不可知。 幕后凶手,仍在暗中窥视着她。依照准备、筹谋行事,也只是可能让对方现身。 顺其自然吧,急不得。 她若是每日为这些恼怒焦躁,早已烦死愁死。 阖府下人对此窃窃私语,表面上还是各司其职,看起来一如既往。 大老爷、大夫人就以为,今日会波澜不惊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