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出他的情绪。 桂花糕里有没有毒,作为用毒高手的沐凡不可能看不出来,倾瀲就是深知这一点,不敢去细想沐凡背后的意图,才会快速地逃离了现场。 来到了出秘境的第五天,沐凡派他的侍女羽曦将一个小药瓶交至倾瀲手中。 羽曦淡淡地看了倾瀲一眼,并没有想走的打算。 倾瀲知道这是例行公事。他打开药瓶,在羽曦面前将药瓶里的解药倒出,放入口中,并做了一个吞嚥动作。 「谢了。」倾瀲向羽曦说道,并顺手将药瓶还给羽曦。 每当到了他服用解药的时间,不管是羽曦还是沐凡都会亲眼看他服下。 倾瀲回到自己的卧室,确定四周没人,只有他一人独处,便在窗边随意拿了一个花盆,开口往里吐出了混浊的液体。 如果今天倾瀲是被人强制灌药,他还真没把握能用水灵力在口中做出一道薄膜,来包覆那颗解药。 倾瀲下定决心,不吃解药,等着明日的到来。 他曾经想过自己的毒是否是在无意间被化解,但连日来,他并没有避开与沐凡的接触。如果自己体内的毒解了,沐凡应该会有所察觉,倾瀲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很可能因为误判,因今晚没有解药就毒发身亡,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了。 倾瀲觉得,或许还有非常多的事等待着他去做,但他这个人其实很懒惰,必须要清楚地活在当下才能拥有足够鞭策自己的动力,他不可能活得不明不白。 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倾瀲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沿,像是躲在暗处盯准猎物的野兽,眼神越发深沉。 作为修炼者,一天不出房门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倾瀲直到了次日天亮,当阳光洒落进屋内时,倾瀲才有下一步的动作。 倾瀲往后倒在床上,双脚微弯,伸手抓向棉被,瞬间把自己包成一团;活像个赖床的孩子。 ――他的毒真的解了,但沐凡没告诉他。 倾瀲想到当初与沐凡确立的主僕契约,他们并没有在正式的纸本上留下纪录,因为沐凡说他只需要口头上的答应;相反地,哪天他自行成功地解了毒,他们间的契约就会终止,结束这段主僕关係。 可如果……他不在是沐凡的僕人,那他跟沐凡的关係到底该怎么算呢? 想着,心情居然有些失落。 这一瞬间,倾瀲觉得沐凡的形象虚无飘渺,他看不透,无法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 留?为什么要留? 倾瀲发现自己对沐凡產生了眷恋,并且花不到几秒就受了这个事实,而且他也没有否决这个想法的理由。 他清楚,一直以来在他身边、支撑着他的精神的人便是沐凡。 也自知,自己是一个防备心极强的人,不会相信他人平白施予的善意,不相信自己有这种价值和魅力;凡是对自己好的人也一定希望从他这里得到回报,如果自己无法回报便会让人失望。 所以即便沐凡并非十全十美,并非做什么事都是正确、且会为他着想,只要他们的主僕关係一日存在,他们的关係是建立在自己的付出与收穫之上,自己便能心安理得地依赖着对方。 但是―― 原本互利互惠的关係,现在却告诉他,沐凡并不图他什么,沐凡其实不能约束他的行为。不是因为沐凡需要一个能掌控在手的僕人才关心他,甚至连剧毒都自发地帮他解了。 倾瀲不明白,不明白这些好意从何而来。 想想有些害怕,但心居然还有些酥麻。 倾瀲想到一路上沐凡以主人的名义,教他知识、助他修炼,每当他遇上危险时也屡次相助;不懂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种关切与重视。 ――「你该感到高兴,跟了我这样的主子。」 ――「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倾瀲先前如何地压抑自己的内心,此时爆发的情感就像海啸反扑般的强烈。 如此赤裸裸的好意突然地被摊在他面前,如何让他不心动? 倾瀲呵呵地傻笑。 完了,他的心居然陷在这个性格迥异、还不知道相貌的人身上了。 ? 「不用想了,他跟主人已经决裂了。」倾瀲说道。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