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头的苏妫看了半天,真不知该气还是该怒,她轻咳了几声,缓缓走出。她身后跟着的金子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嘻嘻环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打算看好戏。 “娘。”千寒尴尬极了,忙推开封玉,埋怨道:“您在殿里,怎么不出声啊。” 封玉从第一次见苏妫就怕她,见苏妫脸色不好,忙低垂了脑袋:“夫人好。” “嗯。”苏妫应了声,她走过去用双指抬起封玉的下巴,心道:芷郡主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这小丫头知难而退,可她转眼就跟寒儿说了,要么她是个聪明人,懂得扮猪吃老虎,要么就是太单纯了。 苏妫笑了下,道:“姑娘家还是少说话的好,皇宫人情复杂,我看你不太适合这里。” 封玉咬着下唇,眼泪大颗地往下掉。她虽胆大,就算面对苏人玉都敢抬杠顶嘴,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很怕苏妫,虽然她是寒哥哥的娘,虽然她美得一塌糊涂,怕就是怕。 “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小玉,她是我喜欢的姑娘。”千寒皱眉道。 “好了,你该更衣了。” 苏妫淡淡一笑,并不理会这对小人。不管封玉是怎样的人,等以后再说吧。 * 新帝登基,先去太庙祭祖,后返朝堂,受百官朝拜。礼乐之声端庄肃穆,随着常俊高唱一声:皇上驾到。千寒手执玉具剑,缓缓走出,百官于跪于两侧,山呼万岁。 在侧门后边的苏妫,又哭又笑地看儿子走上皇位,他不熟悉朝廷礼节,又在这么多人面前行走,还是有些怯生生的,不过还好,很顺利地走完这一段路程了。 在受完朝拜后,就是宣读新皇的第一道圣旨,加封安西王为摄政王,代皇帝处理政事;苏人玉为镇国大将军,列武将之首;王宾为宰相,位居文臣之首,三人共同辅佐皇帝。 次,择吉日下葬先帝。 再次,大赦天下。 所有人都涉及到了,唯独缺了德贵妃。元兰今日盛装出席,服衮衣,戴凤冠,一副太后娘娘的打扮,她见圣旨中丝毫没提及自己,轻咳了下,给底下的肃王使了个眼色。 肃王李祁忙出列,参拜皇帝后,朗声道:“启奏皇上,不知何时封贵妃娘娘为太后?小王记得不久前,娘娘可是认了您为子,先帝得知此事,甚是高兴呢。” 其实这话本不该在朝堂说,有些逼迫皇帝的意思:你这私生子,是因为有了贵妃的庇荫,这才能登九五之顶的。 “王爷此言差矣。”苏人玉一向护短,见不得这些人骑在宝贝外甥脖子上:“这是皇上的家事,我看不必在朝堂上说吧。” 肃王冷笑:“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为何不能在朝堂说。” 苏人玉朝肃王走去,打量着这儒雅的老头,心道:就算你是王宾的老泰山,我苏人玉还怕你不成?如今我寒儿登上皇位,你要是客气点,咱们都好说,要是不客气,那就试试看谁的头更硬。 “该封谁为太后,哪一日封,皇上与我们这班文臣武将商议后,自然会下旨。我看,用不着您这位前朝王爷来耳提面命吧。” 肃王脸登时羞地通红,他仗着女婿是王宾,倒也不怕苏人玉,哼道:“苏将军在圣驾前这般狂妄,是不是有些不妥。” 龙椅上的千寒见底下又开始了唇枪舌战,手不禁去揉发痛的太阳穴,他无奈道:“舅舅,” 千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人玉冷声喝止:“皇上,您怎么能在朝堂称下臣为舅舅,您该叫我苏将军。” “好好好,苏将军,不要吵了好不好。”千寒眼里的不耐烦越发重了,他冷眼扫了圈底下神情各异的大臣们,最后问闭眼沉默的姜之齐:“摄政王,朕,朕想问你个问题。” 姜之齐慢慢走出列,淡漠道:“请皇上赐教。” “当了皇帝,是不是就可以一言九鼎?” 姜之齐暗笑这根本是小孩子天真的想法, 回道:“皇上的圣谕,我们做臣下的自然得遵从,但这个前提您的想法是不是合乎天道,仁道。” “那孝道呢?” 姜之齐笑笑:“百善孝为先。” 千寒得到 回应,起身看着底下的众位朝臣,他将常公公唤到身侧,道:“朕才刚收到夕月国王后的国书,常公公,你给大家念念。” 常公公如今做了内宫总管太监,也是有了体面,能随圣驾上朝。他忙上前,从皇帝手中接过那封所谓的国书,朗声念道:“听闻贵国皇帝陛下驾崩,我王悲痛不已,现借妾身之手,以表哀思,另祝愿新皇福泽延绵,与我夕月国永结友好,另,请新皇代我王给宗女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