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做什么, 回去。”苏妫不想儿子掺和进来,口气并不是很好。 “我不。”金子斜眼看他母亲,冷声道:“万一你为了那个私生子要杀我爹,那怎么办,我得提防着你。” 说完这话,金子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他知道走在他身后的母亲在偷偷地抹泪,他不管,他就是要伤她气她,故意的。 大明宫 宫里已然一片缟素,到处都是白色,没有奏乐,没有欢声笑语,宫娥卸下红妆,太监的腰弯地更低。 所有伺候过先皇的妃嫔宫人都被德贵妃传召在清晖阁那边,她特意派了十几个太监看着这些女人,不许她们胡乱走动,也不许哭,因为没到时辰,不吉利。 各宫娘娘敢怒不敢言,先帝生前虽不喜德贵妃,可给了她管理六宫的权利,那时候她就趾高气昂,暗中不知算计了多少有孕妃嫔,后来先帝重病,不怎么传召侍寝,她这才收敛了些。 而今这女人认了四皇子为子,若是让她做了太后,恐怕她们这帮无所出的妃嫔,都会落得个陪葬的下场。 子时刚过,安西王府的马车出现在丹凤门,行过御桥,就到了含元殿。先帝遗体暂停于含元殿,诸位大臣都去了宣政殿那里议事。 姜之齐和苏妫母子才下马车,立马有几个小太监捧着孝服上前。 “请王爷、夫人和世子换衣。” 姜之齐面无表情地张开双臂,几个小太监便麻利地替他在衣裳外边套上孝服,腰间系上麻绳。 他们知道王爷很高,便早早备下了凳子,踩在上面替王爷除下玉冠,换上白色头巾,再用木簪导之。 苏妫就简单多了,她将簪环全部除下,放到太监捧着的木漆盘中,然后从盘中拈起朵布扎成的白色菊花,斜插到发边。 这般更衣完后,众人抬步上台阶,往宣政殿走去。 “我就不进去了。”苏妫停步,她挪步到殿跟前的红柱旁,淡淡说道:“商议国事,有资格出现在宣政殿的女人只有贵妃娘娘,我去了,不像话。” 空气中弥漫的香烛味让姜之齐难受,他听了这话,不禁嗤笑,这男人走到苏妫跟前,俯身凑到她耳边冷声笑道:“也是哦,如果我是你,我也不进去。因为我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进去,先帝的未亡人?还是儿媳妇。”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斗嘴斗舌。”苏妫虽然眼睛还是通红,只不过没有再掉眼泪。“还请王爷进去后好好说话,妾身就在外边看着。” 姜之齐重重地哼了声,拧身愤然进殿。 * 殿里很亮,千寒坐在龙椅,头趴在案桌上,手无力地抱住后脑勺。在他身边的是德贵妃,她头上的华贵金凤换成了银制的,脸上薄施了层淡妆,倒也清秀。 德贵妃将手轻轻附在千寒的肩头,无不显示出她十分关爱这位小皇帝。现在苏人玉围守长安四门,王宾则带人去‘请‘安西王,宫里就由她和肃王、常公公等人主持。 “诸位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德贵妃一眼扫过去,现在在殿里几乎都是支持小寒的,除了礼部尚书胡安,他是姜之齐的人。 “娘娘,先帝驾崩应该会留下遗诏,请您拿出遗诏后,臣等自然参拜新帝。”胡安不卑不亢地说道。 肃王李祁是德贵妃的亲叔叔,自然第一个站出来。 “胡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怀疑贵妃娘娘造假么。” “各位大人、王爷稍安勿躁。”德贵妃淡淡一笑,她给跟前的常公公使了个眼色,道:“先帝走的急,只是留下口谕要四皇子千寒继位,当时本宫和寒儿都在先帝身侧伴驾,而常公公是贴身伺候先帝的,就算本宫的话你们不信,常公公的你们还能怀疑?常公公,把先帝遗言给诸位大臣说说。” 常公公才刚站出来,就听胡安冷哼一声:“先帝生前敕封了三皇子为安西王,还让他担起监国重任,皇位人选不言自喻,如何在一夜间忽然改立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放肆!竟敢侮辱新帝!”常公公面色铁青,从高台上俯视胡安,怒道:“胡大人难道是聋子还是瞎子,前日在含元殿时,先帝因为二皇子死的不明不白怒而吐血,杂家可是看的真真儿的,先帝指着安西王大骂:你勾结贱人谋害兄弟,江山怎可交付于你这样无情无义人之手,胡大人难道忘了么!” “你才放肆!”胡安登时大怒,直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常公公的头大骂:“宣政殿什么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