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我都是装的,我越可怜无辜,你就越感到自责,所以你绝对会带我来治病。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为了让良心好受些罢了。” 风带着药王谷花的香味徐徐而来,清冷而又芳香,韩度的衣角被慢慢地掀起,他原本挺直的背脊此刻有些弯,半响才冷冷道:“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同意。你怎么想我是你的事,而我决不让你有机会踏入复仇的不归路。” 李月华冷笑着白了韩度一眼,她觉得这个男人说的实在太好笑,怎么会这么好笑。女孩流着泪,高昂着下巴对男人笑道:“是,其实你韩度才是这场悲剧的大赢家,你为父亲报了仇,你眼见大明宫被毁了,你觉得我李月华复仇是条不归路,你怎么这么伟大,这么厉害。”李月华说完这番话,转而狠毒道:“我今天明白的告诉你听,我李月华不领你的情,如果不给我换脸,我就去死,我要让你再背一条人命,你记住,你这一辈子都欠我李家了!” 刘神医叹了口气背对着这两个人,有些事,总要说出来才好。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两人怕是这辈子都摘不清了。 韩度怜悯地看着李月华不发一言,忽然他仰天大笑,他对地上的女孩傲然道:“好,我扮狗,我给你这张脸,这下你高兴了吧。” 李月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韩度,这算是答应了吗?好不容易来的结果,可为什么心这么疼? 李月华俯身干脆利落地给台阶上的韩度磕了三个头,她拼命让自己不带一丝感情,冷然道:“我谢谢你了,从今以后,你韩度和我李家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么? “行了行了,烦死了!”刘神医忽然转身,他那张童颜胖脸带着怏怏不乐之色,小的几乎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瞅了眼韩度,手指着李月华的方向却不耐烦对张公公道:“你把地上那两个东西给我弄进东屋,本来好好一场人学狗的好戏,硬生生给弄恶心了,爷没兴致看了,换脸!” 李月华瘫软地坐到脚跟上,她觉得自己忽然很空很疲惫,人生的大起大落让她不到一月全都尝尽了。她看着韩度失落的身影,心像被针给扎了,兹儿兹儿地疼。不行!李月华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面对现实,而眼前苏妫的尸体更提醒她,你已经没资格后退了。 杀敌三千,自损一万,这一仗,赢得好惨! 李月华睡在不断冒着白色药雾的木床上,她旁边躺着逐渐变冷变硬、天生的尤物苏妫。后悔么,害怕么,你之前还嘲笑元兰顶着你的面孔一辈子活在阴影里,那么今晚过后,你将顶着苏妫的面孔,一生都活在良心谴责中。 刘神医给她喝的药汁开始发作了,李月华感觉意识在逐渐消失,模糊中她看到了父皇在头的上方对她笑,她看到阴险狠毒的姜铄,她看到弟弟默儿伸手要她抱,她还看到她看到一言不发的韩度,什么时候,韩度竟然也变得重要了,睡吧,睡吧,让我一响贪欢…… 黎明带着它特有的淡蓝色,伴着仍璀璨的繁星,忧郁地悄然降临。雨后的药王谷宁静而空灵,刘神医顶着黑眼圈打开门,他刚要伸个懒腰,却被脚边的不明物体绊了一下,正要发火,却看到韩度起身推开他,匆忙跑进屋子。还能干吗去?去瞧他那个恶毒的大侄女。 刘神医眼里尽是鄙视,他走到韩度身边,看着床上绷着白棉纱的李月华冷冷道:“你在外面呆了一宿?可冷了,对吧。” 男人依旧看着女人,不说话。 “老伙计,你觉得她会领你情吗?”刘神医抱着双臂,扁着嘴看了眼已经没了面皮,狰狞可怖的苏妫,对老朋友淡淡道:“或者说,她醒后会像甩破。鞋一样把你甩开,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韩度俊脸依旧棱角分明的好看,只不过他此刻竟然有些难以名状的伤感,半响,他才对刘神医灿然笑道:“胖子,有空吗?我们喝一杯吧。” 辉辉赫赫浮玉云,宣华池上月华新。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不醉真痴人! 黄酒加竹叶,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癫狂。一杯好酒,一位好友,再加天上一轮月,足矣。 韩度仰头闷了一樽竹叶青,对刘神医笑道:“应该没出什么岔子吧。” 刘神医脸上鄙视之色更重了,他拈起颗椒盐花生米送进口中,闭目似在享受食物留在唇齿之间的余味,不紧不慢讽刺道:“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人家昨晚话都说那份上了,要我扭头就走,谁理她呀。” 韩度将风吹到脸上的花瓣除去,他无奈地笑了笑,这 回直接拿起酒壶猛灌了几口,他嘴里喷着酒气,对好友道:“你不懂。”韩度斜着眼打量刘神医,打趣笑道:“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虽然长了这么一副糟心样儿,可成天没心没肺的挺开心,哎!” “哎!”刘神医学着韩度叹了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