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胆小鬼么?”祈热停下手上的动作,坦然地看着他。 祈凉表情仍呆滞,缓了缓才回:“最近我学到了一个道理,说话不能太满,不然很容易被打脸。”说着试探性地问道:“那…谁……知道么?” 祈热不用想,也知道祈凉指的是谁。这会儿又故意没有承认,“我有说我去日本是因为他么?” 祈凉哼笑一声,“我有这么问你么?” 总之,他是知道了,而且也隐隐预料到陆时迦会来找他。 “没事儿我真挂了?”还是没等来陆时迦说话,祈凉便故意激一激。 陆时迦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祈凉分明知道他打电话是为了干什么,这会儿语气难得地有些冲:“她去哪儿?” “应该是法国吧?她学法语的,那肯定是去法国了。” 他的回答明显没有诚意,更没有诚信可言,陆时迦听了握紧拳头,却又无处下手,只冷声问:“到底哪儿?” “有本事自己问!”祈凉忿忿地喊,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果决地挂了电话。 什么也没问到,陆时迦压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低骂了一句,将手机甩到了床上。 其实他可以去找、去问很多人,李妲姣,他哥陆时樾,祈畔,季来烟,甚至是之前留了号码的徐云柯。 他光想着还能问谁,却没想过,他分明还可以去梅外的官网上看通知,访学名单的那一条消息还在主页挂着。祈热去了哪儿,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祈热抵达东京的当天,天气阴沉,四处泛着冷意。眼前的场景在来之前已经被她查看了不少遍,是以她不觉得新鲜,只感到莫名的安心。 她知道,在这座城市,有她要去爱的人。她也相信,在这座城市,她会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 心里这样一想,脚步便越发坚定。 东外大的接机团里有中文翻译,热情地带领她坐上大巴等候,等所有人到齐,大巴再一路由成田机场往学校移动。 到校后祈热又很快被带领到早分配好的单人宿舍,宿舍条件比国内差一些,祈热却半点不在乎。 连续办了两天手续后,祈热看着满眼的樱花稍稍地有了些实感——她真的来到了这座城市。 别人是先走一走、看一看,才会爱上一座城市,她则相反,她尚未走出校园一步,就已经爱上了东京。 颠倒之后,祈热在第三天的时候和同行的老师相约出游。 三月底的天,夜里还是有些凉,祈热加了件外套,背了包要往楼下去。包里手机震动,猜想是同行的老师来催。 拿出来一看,却是陌生的号码。 祈热看得一停,忽然就不敢接了。但转念一想,陆时迦还不知道她来了日本,即便知道,也应该不会给她打电话。 她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更多。 眼看就要挂了,祈热接起电话,用着不标准的日语,“もしもし(莫西莫西)?” 那边停了几秒,停顿的时长,与上一次通话似乎是一致的。 祈热的预感又一次涌了上来,她终于不再犹豫,“陆时迦。” 语气里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陆时迦的嗓音很低,不似从前那般带着高中生特有的朝气,语气也有些冷淡,“季阿姨让我给你带点东西,我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吧。” 祈热听着却十分受用,莫名扬起了嘴角,也不介意陆时迦快速挂断电话,踩着楼梯就冲下了楼。 东外大的校园里樱花正开得华盛,宿舍楼下便是一排樱花树,柔和的粉色垂在头顶,往外蔓延着清香。 祈热恰好穿着藕粉色的外套,冲出楼道口后,就要与樱花融为一体。 在一片粉色当中,祈热寻见了一抹绿,也终于看见不再一身黑的陆时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