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我就不占线了,您随时和他保持联系。” 那边柳佩君愣了愣,想说的那句话还是没说出口,叹了口气应下了。 挂了电话,祈热还是没走,训练中心门外的灯也灭了,她处在无声的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幽幽亮着,给她一丝光明。 她时不时刷新新闻,看新闻底下的评论,眼睛扫过“全日本都在震,真是醉了”“成都也有震感”,心愈发放不下。有一条评论有些长,祈热来回看了几遍—— “昨天下特大冰雹,今天日本地震,吉林龙卷风,又有韩国mers,好吧我又杞人忧天了,还有安钧璨去世的消息,之前还在看他的节目,还是笑着看着他说的那些话,现在回过头看……人太渺小了。” 在大自然面前,在死亡面前,人真的太渺小了。 她不知道陆时迦为什么非要去日本留学,他学机械,分明有很多学校可以选择,他可以去美国,去德国,却偏要去地震频发的日本。 她不敢自作多情地将原因联系到烟火大会,浅草寺和御守,她只担心下次地震再发,她又该怎么去确认他的安危。 她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关了手机后那条评论还在脑袋里转,太深刻,以至于她记了一整晚,甚至还出现在了梦里,几行字滚动在她家大门上,每日进出,她都得念一遍才能通行。 这一晚她醒了睡,睡了醒,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外头才泛起鱼肚白。 手机被她无数次打开,新闻的字里行间都传达了暂无大碍的讯息,但她还是安定不下来,起来后闷在公寓继续看新闻,到点了才洗了澡换上衣服出门。 她没有再给柳佩君打电话,倒是季来烟给她打来一个,说了几句后提起地震,说柳佩君稍稍放了心,还计划着之后要去日本探望陆时迦。 “要不咱们和你柳阿姨一块儿过去?”季来烟开玩笑般提起。 祈热没有回答,只说要出门比赛,便挂了电话。 这一场比赛也如预期,祈热输了。 她虽一直都在练体力,但仍旧不足,耐力有余,可对方比她更有优势。若是按性格来类推,祈热该是擂台上进攻的那个,可到了场上,敌攻她守,比不过三分钟,就被对方一拳给打懵,躺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鼻血将白色的运动服染红,她伤得不算严重,看着却触目惊心。 与此相反的是,她像是一颗表面完好的土豆,内里却已经开始腐烂。 她躺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鼻子被打得酸酸胀胀,睁着眼睛看着悬在屋顶的灯,眼睛被刺痛,眼泪便混合着汗水流了下来。 她想起来,三月份的时候她是要回一趟家的。虽然她公寓里有足够的春装,她还是给季来烟打了电话,说周末回去拿一些薄衣服,后来还是没敢。 那晚不过几分钟的一次碰面,祈热看到了他的变化,看到他眼睛里的平静。她明白,她都明白。 所以更不能回去。 只是昨天的新闻像此刻擂台赛上她的对手,瞬间就将她击溃倒地。她不清楚拳头是怎么挥过来的,她分明时刻握拳保护着自己,可还是被击垮了。 她搞不懂,格斗可太难了;她搞不懂,自己的情绪也太反复了。 她闭了闭眼终于起身,爬起来将拳套拆下来。小孩们帮她将鼻血擦干净,又给她示意方向,要她去冲洗。 “架”也打了,饭也得吃。两队人一齐到梅外门口下馆子,长长的桌子上放食物,两两相对而坐。 祈热本没了心思,可其他人嚷着玩游戏,她也就加入进去。 “初吻是几岁?” 输了的人诚实回:“幼儿园。” 几轮下来,轮到祈热。 训练中心的小孩嘴下留情,问她:“祈热姐,你曾经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问题一出,其他人都觉得不够劲爆,提问的小孩被说动,忙朝着祈热说要换一个。 祈热笑了笑说:“不用换了,就这个吧,我曾经——”她手肘撑在桌面,下巴抵在手腕上,嘴巴一张说:“和差九岁的高三生弟弟谈恋爱。” 话落,小孩们一个个喊“天啊”,长长的桌子上,哄闹从另一头蔓延到她这里,最后在她身上戛然而止。 祈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了出来,说出来也并没有松一口气,小孩们连高声问“然后呢”,她手一摊说:“这是第二个问题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