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来了条短信,她点开一看,祈凉莫名其妙给她发来一个地址,她刚要问,那边发来第二句:“跟高中同学聚会呢,给陆时迦接风,班堇也在,酒管够,你来不来?” 祈热慢慢点着键盘,回:“陪老祈赏月,没空。” 回完收了手机,继续坐家门口屋檐下跟着祈畔继续看月亮。祈畔说今晚月色不错,祈热应一声,抬头仔细望着月亮。 她知道陆时迦回来了,早在年关那会儿就听柳佩君说了他回来的日子,所以看到祈凉的消息不算惊讶。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酒”上,她清楚地知道,陆时迦喝不了酒。 可没等多久,院门被推开的时候,进门来的人看上去却十分清醒。 陆时迦是昨天夜里回来的,柳佩君叮嘱他梅城比东京冷,务必多穿点,他却没有听进去,这会儿仍旧穿得很薄,一身黑衣黑裤,连运动鞋看着也单薄。 他喝得比祈凉多,步伐却比祈凉稳健,人走近的时候酒气也跟着一并散了过来,手里夹着半截烟,头发换了颜色,在夜里辨不太清。 脸上带着笑,他礼貌地朝祈畔打一声招呼。 祈畔喜酒,立即就闻出两人身上的酒味,“你们这是喝了多少?迦迦,刚回来容易水土不服,饮食得多注意了。” “我看他也没什么毛病。”祈凉双手揣兜,斜眼看了一眼陆时迦,心里那股酸酸的情绪有些微妙,不知道为什么,也就半年多时间,他觉得陆时迦变了不少,具体变了哪儿他又说不上来。 陆时迦话还是不多,打扮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举手投足间给人的感受变了。祈凉找不出原因,只能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印了乐队名字的卫衣,叛逆而幼稚,再瞅一瞅陆时迦脖颈下微微露出来的不太规整的黑色衬衫领口,心里莫名地不得劲。 话还继续说下去,“以前是‘一杯倒’,现在半桌的酒喝下去都不见他脸红的。” 不仅不红,还愈发白了,有女同学就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天天用富士山的雪洗澡才能让皮肤这么好。 “也没喝多少。”被说的人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意在解释,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见祈畔看了眼他手里的烟,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弯腰将手里的烟摁灭在垃圾桶。 从进院门到现在,祈畔自然也看出点陆时迦的不同来,也自然不像祈凉那般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笑了笑说:“高兴的时候可以多喝点,这是在家,在国外就得注意了,没人照看的时候,最好是滴酒不沾。” “嗯,我有分寸。”陆时迦应下,语气恭敬而平淡。 祈凉闻言腹诽,陆时迦确实有分寸,不然不至于喝了那么多现在还这么清醒,说明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他就是奇怪,他打哪儿学来、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能喝的。 其实刚才回来的路上他就想问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问不出口,陆时迦那张脸没什么表情,却十分有震慑力,看着只有他主动开口的份儿。 “老祈,”祈凉看向祈畔,“陆时迦估计都要赶上你的酒量了。”他一张脸红得明显,说完没忍住打了个酒嗝,跟旁边泰然自若的人愈发形成两极。 祈畔闻言又看了看眼前陌生而熟悉的年轻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转而去看身旁一直没说话也没离开的祈热,顿了顿说:“热热你们再玩会儿,我进去给他们煮碗醒酒汤,你想吃什么?” 被问到的祈热抬起头来,她洗过澡,卸了妆后脸上没有半点脂粉,寡淡而干净,前不久被烫卷过的头发还有些湿,铺在肩背上是纠缠在一起的海藻。 月光下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是她身上的洗发水味道,和酒气交错相融着,一时说不清道不明。 没有视线相互避着,只是在谈话间无意地相撞。 祈热冲祈畔摇头,“教练让晚上不要吃太多,说我最近增重太快,得控制下。你们在这看月亮吧,我进去煮汤。” 她知道祈畔的意思,所以更要拒绝,说完便转身推门进屋。 她直接去了厨房,煮上一锅汤后朝外喊了一声,喊完,人也往楼上去了。 到了屋里打开电脑办公,不想听到楼下的动静,她便拿了耳机塞上。 一播放,仍是那首她前段时间意外发现的歌。那次她搜天气,往下多翻一页,看到词条介绍才知道有这么一首。 这会儿听着,她又在搜索栏输入“东京”,一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