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他爸对你意见很大?你担心的炸·弹,就是他?” 祈热摇头,“不是,我和他爸爸原本关系很亲。” 徐云柯明白过来,“那就说得通了,越是在意你的人反对,你自己也越在意他的看法。” 话题牵扯到家长,就成了徐云柯的弱项,他这么久以来,唯一的烦恼便是跟家里抗衡着“相亲”这件事情。他也渐渐深刻地明白,很多事情不是靠逻辑就能说得通的。 经常以为就要拨云见雾了,一拨,却发现是一地鸡毛。 但他仍然试图给祈热说一些话,“恋爱不分时候,没有人可以预设自己哪段恋爱一定要在哪段时间谈;恋爱又分时候,他现在高三,几乎在所有人眼里,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一颗千年老树上一根十分不明显的分枝罢了。高三恋爱的多了去了,不止是你们——” 徐云柯停顿片刻,“但是‘人生’两个字很重,一般人都不敢背负。” 车子已经开到了院门外,他长舒一口气,一手开上音乐,一手去拿彩泥,嘴上十分慨然,像是发言陈词后的总结,“祈热啊祈热,你为了他小心翼翼,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祈热早就明白这一点,在陆时迦这件事上,她付出太多纠结与眼泪,最后的决定却只能是孤注一掷,孤勇地拍案下注,谁都猜不到结果。 徐云柯将盒子里一块红色泥巴挖出来递给她,“这块就是现在的你了,要捏出什么样的形状,全由你自己做主。” 祈热捏了捏,然后摇头,“我捏不好。” “捏不好也得捏,人生也不是你不想过就能不过的,”徐云柯自己拿了一小盒其他颜色的彩泥,“每个人都是一块泥,你现在因为感情的事情,是一滩烂泥了祈热,再不好好过,得扶不上墙了。” 祈热又捏了捏,忽然笑了笑,“每个人都像泥这么软么?” “人都是软的,硬气也都是装出来的。”徐云柯十指修长,胡乱捏着手里的泥,“也或者是,在太阳下经历了暴晒,给晒干了。” “这种时候就得加水,和稀泥,是吧?” 徐云柯被她逗笑,“道理你都明白,也是,道理谁都明白,但道理只是摆着,不是光看就能懂的。” 祈热闻言将他手里绿色的泥接过来,再与自己手上的红压揉在一块儿。 恰好,她是红,陆时迦是新鲜的小树苗,是成长的绿。 “红配绿——”祈热眼里突然有了湿意。 红配绿,只能赛他妈的狗屁。 “一点都不好看。”她说着又要重新去分开两块泥,可粘性十足,已经在一块儿的没法再分干净。 她便较劲般地,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抠,边抠边问:“为什么这么难分开?” 徐云柯看她固执地要拆开,伸手将她两只手上的一齐接了过来,“不用分,我看挺好看的,撞色嘛,现在都挺流行。” 他故意说笑,祈热却笑不出来。 “祈热,”徐云柯看在眼里,他将泥装回盒子里,然后往后靠在椅背上,“想回头就回,要往前走就专注往前,反反复复,徘徊不前,根本没用。” 他故意说得绝对,是在激她。 祈热看着那团红绿连接在一块儿的泥,低低应了声,“你说得对。” 说着笑了出来,重复一遍,声音大了些,“你说得对。” 她笑得十分好看,笑容延续在脸上片刻,恰好就落入刚推开院门出来的人眼里。 “吱呀”一声,祈热看过去,脸上笑容瞬时一僵。 出来的人是陆时迦,身上穿薄薄的春季校服,衣领不太规整,最上头一粒扣子解开,露出流畅的脖颈线条。 他面前慢慢弥漫出一团烟雾,隔着车玻璃,祈热仿佛就已经闻到了烟味。 那根细长的烟被他夹在指缝间,他脸上没有被撞破后的尴尬,唇形因为肆无忌惮吸烟的动作变换着,眼睛在路灯的照射下情绪难辨。 祈热愣了好一会儿,是徐云柯开车门锁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