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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忽然,她注意到另三人都没了踪影,冷声道,“宇文如谨呢?”

    “不知,奴婢来的时候,宇文中使、刘女飨和周女食都不在。”

    “贵妃殿下到——”秋姜还未想明来龙去脉,西北方向的石子路上便传来宦者的声音,不刻就到了近前。潘贵妃下了肩舆,使女便搬来坐塌,伺候着她坐下。

    “文书楼乃先帝诏命所建,珍藏的无一不是珍贵文献,是我大魏历史的传承和荣耀所在。本宫不想听人狡辩,只问一句,今日是哪个懒怠的狗奴当值?”潘贵妃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如噙冰露,声调越来越高。

    宇文如谨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跪倒在地叩头认罪,又道:“婢子身子不适,只得将一应实务交于谢女史,去了会儿如厕,不料这就起了火。谢女史第一次整理文书楼典籍,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她不少故意的,殿下开恩啊。”

    潘贵妃冷冷道:“本宫掌管后宫事宜,自然应当赏罚分明。来人,将这个懒怠的刁奴杖毙。”

    左右立时搬出准备已久的刑具,秋姜尚未申辩一句,已被两个内侍按倒在长几上。执掌宦者阴测测道:“谢女史,且受着吧,这是殿下恩赐。”话音未落,一杖已下,力道之大,简直骇人听闻。秋姜仿佛听到自己体内血肉筋骨被撕裂的声音,额头青筋蹦起,冷汗涔涔而下,仿佛被雨水浸湿了。

    潘贵妃自然知道这两个执杖宦官的厉害之处,见她受了这样大的苦痛也不发出一声,不由赞赏地望向她,语气却极为讥诮:“还是喊出来吧,再过一时三刻,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秋姜冷冷地望着她:“婢子不知何处得罪了殿下,竟要用到这么下作的手段!”

    潘贵妃“呵”的一声,再不去看她,接过使女递来的帕子拭了拭手,掷到她跟前:“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什么人不好勾,竟然想到撬本宫的墙角。你是有几条命?”

    秋姜愣在那里,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怎样一个大的误会。但是,潘贵妃没给她机会,大声道:“都断了手吗,停在那里作什么?”

    执杖的宦官吓得一抖,连忙又是两杖下去。

    如果说原本是痛入骨髓,这两下下去却好像到了顶峰,反而麻木了,眼前漆黑一片,身子好像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游荡。接下来却没有杖下来了,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一个声音:“贵妃这么兴师动众的大老远过来,就为了杖杀一个三品女官?”

    潘贵妃一惊,刚拿到手里的茶盏倾到了手上,烫地她直身而起。

    皇帝是从上林苑骑马过来的,手里还拿着马鞭,疾奔过来,衣袂都未抚平,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那马鞭折作两截捏在手里,冷笑攒住。黄福泉见了,忙让人架开那两个宦者,回头看他,却见皇帝眼神示意,得令后,他忙让人把谢秋姜抬出去就医。

    潘贵妃做贼心虚,也从未见皇帝这样震怒过,当下冷汗直冒,颤抖着手捏了帕子想擦一擦汗以作掩饰,那帕子却失落到地上。她也不敢去捡,福了福身道:“妾听闻当值的女官偷懒,竟将文书楼给不慎焚毁了,心中愤怒,这才依礼处置。”

    “依礼处置?你倒是说说,这依的是哪门子礼?”皇帝愤怒丝毫不减,手中马鞭虚空抽了记,狠狠掼到地上,回头冷视她身侧的裴子服,“今日当值的只是谢三娘吗?”

    裴子服哪敢撒谎,瘫软在地,瑟瑟抖着,一五一十都吐了出来:“还有宇文中使、刘女飨和周女食。”

    皇帝冷笑:“是朕的记忆出了问题?女飨、女食向来专司宫中御膳酒食,中使也不是用来打理文书的,你这是按的哪门子规制办事?你这大监,就是这样当的?”

    裴子服高声磕头:“奴婢不敢——”

    皇帝对左右道:“拖下去,杖毙。”

    潘贵妃大惊失色,抬头想要求情,目光触及皇帝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神情,那话便阻在口中再也出不来了。

    裴子服大哭大叫着被拖了下去,不过一时三刻,就有宦者过来禀道:“回陛下,裴大监身子弱,受了不到二十杖便去了。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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