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切尘埃落定的时间里宋以沫已经回到家里休养了,球球扑到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哭。 他不想去幼儿园翟慕杨这次也惯着他,给他请了假,让他在家里陪着以沫,离开公司那么久,有不少大事等着他处理,光需要签的文件就堆满办公桌了。 不过他并没有忘了医嘱,事情就算再多也只去半天,其他时间都是陪在以沫身边,两人什么都不干,靠在一起不说话也能坐上半天,以沫有时候浅睡一阵醒来,她家先生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个。 这样的安稳让她的心绪也渐渐平复,等到了翟慕杨和烈士家属约定见面的日子,见到了那些憔悴不已的人,她已经能平静对话了,只是眼神流转间闪过的难过依旧让人动容。 年轻一些的忘性大,看到她兴奋比悲伤多,宋以沫耐心的先安抚住了他们才去和老人们说话。 “我不是过错方,可我还是很抱歉,我还活着,他们却去了天堂。”宋以沫深深的弯下腰去,态度诚挚的让原本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年轻人也都敛了笑容。 离她近的老人忙去扶她,用口音非常重只能勉强听懂的普通话道:“不怪你,不怪你,怎么能怪你,你能来看我们就已经很有心了。”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对对,我们不怪你,你是个了不起的娃儿,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去不了,也是你帮着送了最后一程,我们谢谢你。” 或者不是来的每个人都没一点私心,可刚刚成为烈士家属,他们也都比以往更讲道理,哪怕只是这一时,也让宋以沫少了许多责难。 并不是没有人指责宋以沫把灾难从美国人引到了自己人身上,只是大环境下,这种话全被压下去了而已。 翟慕杨扶着以沫在椅子上坐下,看她耐心的安慰抹眼泪的老人,看她跟着难过,看她开导别人的同时也开导自己…… 这就是一个破茧成蝶的过程,她一层层撕开困住她的网,责重生。 翟慕杨长长吁出一口气,心彻底安稳了。 回去的路上,宋以沫轻声道:“他们都很好。” “恩,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不会让他们失了顶梁柱就日子难过,孩子也不会成为小凡那样。” 这就是宋以沫最担心的,女人可以改嫁,老人也可以有别的出路,真正无依的只有孩子,他们看似可以两边依靠,却也两边都不那么牢靠。 “国家会补偿他们一笔钱,我专门请了人跟进这件事,不管他们是想做小生意还是干点其他什么都会有人去查这个事的可行性,如果可以也会帮他们都做起来,绝户的那三家老人会送他们去条件好的福利院……” 翟慕杨细细和的以沫说着他的安排,宋以沫听得也认真,对她来说,这不是一锤子买卖。 “你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宜到处去,等以后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去他们家里看看,不好的我们再帮一把,一定让他们走得安心。” “……恩,好。”宋以沫倾身过去亲了亲他,“哥,我很快就会恢复的,你不要再担心得夜不能寐。” 翟慕杨握住她的手,把人揽在怀里用力恩了一声。 在前面开车的周青目不斜视,在心里默默的对两人说了声谢谢,替那些兄弟,也替他们自己。 他们都是见过血的特种兵,这个兵种和其他兵都不同,兄弟之间感情更深,也更厚重,出危险的任务时更是会互相托付家人。 牺牲的这些兄弟里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交情,但能进入翟老板眼中的都是特种兵退下来的,对他们来说,他们虽然不是来自同一个队伍,可他们依旧是兄弟,更何况后来还共事多年。 如今他们不在了,他们的家中老小自然得由他们看顾起来,这些年他们就是有些积蓄,以后这也将是他们一个沉重的负担,他们不是不愿意,只是不同于之前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他们基本都成了家,余力有限了。 而如今翟老板先管了去,对他们来说肩上的重担就卸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他们也都负担得起了。 他怎能不谢。 宋以沫说到做到,每天努力的吃努力的睡,每天看看书听听新闻,然后她又捡起了晨读的习惯,看着她的气色一点点转好,掉了的肉一点点长回来,家里的人高兴之余也暗暗叹息,幸好他们没有强行干涉以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