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说到做到,当真替她揉捏起肩头、后背、腿、胳膊,用的力道适中,比宫女们的伺候可贴心得多。 待捏完了,百里婧通体舒畅,身子绵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君执还在揉捏着她的手指,问:“舒服些了?” 百里婧闭上眼,觉得好笑,顺势与他十指相扣,一边把玩着他拇指上的那枚墨玉扳指,一边嗔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却沦落到为我做这些琐事,待孩子出世,怕是要笑话陛下了。” 君执的身子迎着百里婧的后背,任她舒服地靠着,见她说话,他稍稍一低头就吻上她的鬓角,长臂圈着她的腰,笑道:“皇后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娇娇弱弱的身子,却肯为朕十月怀胎,朕做牛做马也是应该。婧儿只管开口,要朕做什么都行,朕是你的牛马。” 百里婧有时觉得西秦大帝可于闹市摆一摊位,专司为年轻的男子写些情话家书,他一出马,寻常的少女少妇如何能招架得住诱哄? 她不知如何答复他,放软了身子,脖颈贴上他的,单手抬起,朝后捧起了君执的脸,摇头道:“不,陛下是我和孩子的天地,绝非牛马。” 在君执怔忪时,百里婧又闲话家常般道:“这两日闲来无事,翻阅了几篇长安风物志,倒是和江南不同,长安城的百姓竟不玩蹴鞠,喜欢打马球?陛下是否也喜爱打马球?” 君执觉得一切那般不真实,就梵华忽然失控一事,他同薄延倒是商议了对策,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他的妻却连连让他失神。 长安城的诸天神佛,听见他的妻同他闲话家常了吗?他此刻不是帝王,他只是个寻常的夫君,同远嫁而来的妻话一话大秦的风土人情,从头来过这二人相守的日子。 “哦,”君执晃神,又忙应道:“长安的百姓人人会骑马,几乎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所以,朕不会蹴鞠,朕会打马球。朕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带你回来,看看朕的家乡,朕会带你去打马球,你那样好的功夫,假以练习,定是个中好手。放心,哪怕再打不好,朕也可以教你,薄延他们无人是朕的对手。” 君执的声音还是那般不真实,不像是喉中发出,却不知是否因为激动,还夹杂着些微颤抖。他的表情和言语,都像是一个掩藏了许久秘密的中年男人,忽然被问起少年时候的喜好,他有些难掩的兴奋,喋喋不休,急于在爱人面前炫耀。虽然,他本也还年轻。 百里婧顺着他的兴奋,温柔和悦地笑应:“等孩子出世,陛下再教我吧,如今这身子,哪敢妄动?虽说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瞧一瞧打马球是什么场景,风物志上有张画儿,到底不太好看,看不明白。” 君执搂紧她的腰,吻她的脸颊,喜悦更甚:“婧儿想看,这有何难?朕明日便命薄延准备,封后大典上,朕率军中男儿为皇后表演马球,这一回,朕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他的手还握着百里婧的手,想起东兴盛京的那场蹴鞠赛,她为救他,挡下司徒赫那一脚蹴鞠,双手溃烂,如今痊愈后的手掌颜色仍不如初时透白…… 百里婧将手掌摊开,贴在君执宽大的掌面上,她笑,应允了他的殷勤:“好啊,陛下别让我等太久,我很想看。” “不会太久,朕保证,朕比皇后更迫不及待。”君执的眼睛一刻都不肯离开他的妻,他甚至因兴奋而有些许情动,但他的妻这两日在北郡药王的医治下,似乎已渐渐摆脱了毒瘾的控制,不必再以他的身子作药。 能放心大胆地诉说前尘往事,夫妻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没有长足的进展,芥蒂渐消,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 …… 梵华得了大帝的旨意,蹦蹦跳跳地去御膳房找吃的,还没进御膳房的门呢,远远就见一个人负手立在前头—— 修长挺拔的个头,一身天青色的常袍,沉静淡然的黑眸…… 梵华的眼神好,怎么可能看不清楚,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像这样人五人六装模作样的,除了老薄薄,没别人了。 不过就算是老薄薄又怎么样?她如今可是得了大美人的旨意去吃饭的!她还有皇后娘娘撑腰呢!老薄薄还敢不让她去吃吗?! 这么一想,梵华的脚步虽然慢了下来,人却还是直直地朝着薄延走去。 待离得近了,大约距薄延三步远,梵华高高抬着下巴哼道:“哟,老薄薄,你也来吃饭啊?有大美人的旨意吗?没有的话,不准吃的。” 她这个样子,颇有狐假虎威的意思,嚣张极了,若是没有人撑腰,她敢如此嚣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