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才一个时辰的工夫,便又改了主意,那老太医以为听错了,捧着药跟上大帝的步伐,弓着身子道:“陛下,娘娘身子弱,连进食都不肯,如何能保母子平安?陛下三思啊!” 君执正嫌太医啰嗦,孔雀不知何时出现在角落里,也不顾旁人的眼光,走到君执跟前,低声禀报道:“陛下,义父……已至长安,只是宫阙深深,他老人家不便露面。” 孔雀说话时,视线瞥向了清心殿外,君执明白了孔雀所言的不便露面的意思。 “带神医来清心殿,朕晚些时候来见他。”君执迈出门槛去,又顿住,回头道:“朕的皇后有了身孕,你知会神医一声,朕要这个孩子,非要不可。” 听罢这个消息,孔雀猛地抬起头来,想要说话,可大帝已走出了几步远,置身阳光之下,她身为暗卫,自然不可跟上去。大帝吩咐她转达神医的那几句话,就像是对着自家的长辈撒娇,他要如何如何。那位娘娘自己的命尚且只剩半条,如今再孕育了一个孩子,究竟是折磨她,还是折磨大帝? 然而,无论是在大帝面前,还是在她义父面前,她没有资格插上话,大帝与她的义父更亲近,算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外人。 清心殿外,太后一行人已等了多时,虽然太后坐于肩舆之上,以华盖遮挡日头,可呆久了不见陛下出来,她心里头的火气越发地大了。 越气,越是冷笑不止:“皇帝真是孝顺哪,见哀家来了,连个面儿都不露。那‘皇后’也真真贤良淑德,哀家来看她,她闷声不响地躲着,是打算躲一辈子啊还是怎么着?露儿,你替哀家进去问问,哀家若是死在这清心殿外头,皇帝和那位皇后,是不是也不管不顾啊!” 黑甲军听从君命,寸步不让地守着,却到底不敢以兵刃对着大帝的生母皇太后,见皇太后冷嘲热讽,他们也只管目不斜视地听,木头似的恪守本分。 “皇姑母,露儿可不敢,侍卫统领袁大人可在那儿挡着呢!袁大人连您的凤驾都敢拦,我又算得了什么?”白露着一身鹅黄的宫装,站在太后的肩舆旁,居高临下地望着前方。 作为御前侍卫统领的袁出,正跪在那儿,身形比众人都矮了大半截,却仍旧没有吩咐黑甲军退让开。 太后跟前的红人曹安康冷哼着啐道:“太后老人家责罚,袁统领似乎心有不满啊?连陛下见了太后老祖宗都要问礼,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居然敢不跪,难怪太后老人家发怒!好生跪着吧!” 曹安康阴阳怪气的嘲讽挖苦,无非是来报上一次被袁出恐吓的仇。袁出跪在那儿,脊背挺直,即便身形更低,却并没有一丝颓唐和软弱。他几次想挥剑将这阉奴的舌头割下来,却忍了再忍,等着陛下来。 太后是长安宫阙里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毫毛,他们这些奴才,不过是替主子守城,可以折辱尊严,可以献出膝盖,却绝不能放下手中的刀剑。 袁出跪着,不言不语,任他们如何辱骂,他只是无动于衷。 双方僵持了许久,太后已没了耐心,当下便要折返慈宁宫:“罢了,罢了,皇帝翅膀长硬了,连母亲都不肯见了,哀家也不强求皇帝多孝顺,明日哀家便去太庙问问先祖皇帝……” 她身为白家太后的尊严不允许她继续等下去,她要问责皇帝于太庙,便只等着回头去集结那帮老臣。 “皇姑母,您不可半途而废啊!”白露见太后要走,忙拦住她,解释道:“皇姑母,您想啊,大表兄什么性子,一贯是这个脾气,若是您现在就折返,让大表兄觉得您如此好打发,下一次再有个什么事儿,他定是更不会放在眼里了。皇姑母必得让大表兄知晓,有些事是不可商量的……” 见太后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白露吓得忙低下头去,小声嗫嚅道:“皇姑母,露儿也只是说说而已,不敢让皇姑母为难。” 太后专断惯了,自然是不喜欢旁人在她的身边指指点点,然而白露所言不无道理,她同皇帝之间的母子关系不好,若是今日治不了皇帝,他日必是被皇帝踩在脚下。她是母亲,是太后,皇帝所该做的,应当是高高捧起他的母亲,而不是极力打压。今日来清心殿,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太后的威仪。 思及此,太后抬了抬手:“哀家继续等,皇帝今日不出来,哀家便在此过夜。” 听罢太后的话,白露暗暗舒了口气,来清心殿闹事,本是二王爷君越出的主意,可君越毕竟是大帝的兄弟,在这场立后风波中,他不宜插手太多,显得越俎代庖大逆不道,因此便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