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腹黑丞相的宠妻

第174节


上药,她乖乖不动,未加拦阻,全然听凭他们摆弄。

    夜里蜷缩成一团,不知是疼是冷,他抱着暖,哄着问,她也不抗拒,却也不说疼。那毒瘾发作时,涕泗横流,狂性大发,她实在忍得浑身哆嗦冷汗,唇差点咬破,他察觉,便握了她的手,叠起身子,放轻柔了给她,以情事缓解她的毒瘾。吻,她受着,痛,她受着,欢愉变成两个人的哑剧,只是这回哑的是她。

    云端时,她没了理智,偶然冲口唤他“墨问”,他应声,与从前一般无二,她又沉默下去,决计不肯给他回应。仍旧是夫妻二人,只不过从东兴左相府的西厢到了大秦皇宫清心殿,连身子也未曾换过,君执却失去了“墨问”的所有,除了苦涩的夫妻之道。

    几日间,薄延将朝堂的政论禀报,绝大多数朝臣主张参战,让他早做定论。却不想君执问道:“去岁太庙祭典何人主持?”

    薄延愣了一瞬,方才弄清大帝的意思,答道:“陛下惯常疏于祭典,太后及一众年事已高的阁老倒是不敢怠慢,故而陛下离宫时,由二王爷代行祭礼。”

    薄延惯常察言观色,见大帝有此一问,他便顺势问道:“陛下三年未归长安,论理,当去太庙祭祖才是。”

    “嗯。”大帝应声,眉目间却少了往昔的锐利威严。薄延暗暗叹息,天威不可犯,一个女人却以羸弱之身,将旷世暴君逼成这般模样。也许,还远远不够……

    转眼辞旧迎新,长安的大雪封城已过去,归朝的大帝按照祖制当去太庙祭祖。可朝臣何人不知,大帝往年并不念着祖宗礼法,传言他以弑父之名登基,若果真心有祖制,他当做不出弑父夺位的暴行。此番自行宫休养归来,大帝的确改变良多。

    君氏祖宗牌位前,一众臣子早已跪倒,礼官偷眼去瞧大帝,见这位世人眼中的冷血暴君虔诚跪下,眼神中褪去凌冽,唯有诚心。几位阁老暗暗点头,颇感欣慰,薄阁老叹息着对一旁的薄延道:“陛下此番回京,倒是念起了百姓疾苦,来太庙祭祖,愿先帝、高祖皇帝能庇佑我大秦千秋万代!”

    薄延的精明在肚子里,从来知而不言,言也要深思熟虑才肯道来,哪怕是面对祖父。他默默点头称是,那双沉静黑眸却望向身着龙袍屈下双膝的大帝……

    自他七年前初来长安,为大帝侍读之日起,便从未见过大帝向谁下跪,祖制是祖制,满手血腥的暴君,他可以征战天下,却不必恪守祖制。天下的规矩是他定的,他需要向何人跪拜祈愿?

    薄延不自觉便念起了清心殿内那位娘娘,自她住进清心殿,除了近身内侍和几位太医,便再无人得见她的近况。依大帝的性子,从前那位荣昌公主誉满天下时,他恨不得告诉山川草木他的妻有多美多好,如今藏着掖着,连一丝风都不肯透露,只拿他薄延当箭靶,可见那位娘娘恐怕不大好。

    早在祭祖之前,大帝便吩咐钦天监监正卜算一卦,待祭祖大典结束,大帝望向钦天监监正:“吉凶如何?”

    一众朝臣皆朝钦天监监正阮崇明望去,以为大帝在卜算国运,也许在测问是否该参与东兴内乱,挥军东去,是以人人抱有期待。

    只钦天监监正阮崇明一人浑身发虚,口干舌燥,他不想说话,却无法在大帝的目光中躲闪,只得硬着头皮道:“禀陛下……微臣连续卜了三卦,皆……皆不吉。”

    朝臣哗然。

    “阮监正,这话可不能乱说!”

    “是啊,再测一卦!”

    “我大秦如日中天,为何竟不吉?简直妖言惑众!”

    众人议论纷纷,阮崇明的腿都吓软了,古来测算天道一职,可让人一朝得道,也可让他全家提头来见,担着天大的风险。往年大帝从不问天道,对鬼神之事更无一丝兴趣,自大帝登基起,他便安坐钦天监监正一职,根本形同虚设。

    阮崇明听着朝臣的埋怨和责问,还得开口为自己辩解:“陛下,卦象凶险,恐怕所问之事凶多吉少,阮崇明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妄言啊。”

    大帝薄唇抿紧,眉间若蹙,负手望着高台下的山河壮丽和臣子无数,心一直往下沉。他虽贵为大秦皇帝,此番前来太庙祭祖、命钦天监算卦,所问的并非家国天下,他只问一人安危。

    自那日他狂躁发怒伤了她,她已半月不曾与他说话,连脾气也再不发了,木头人似的任他摆弄,今晨,她见他着了祭祀时的礼服,破天荒开口问道:“你这种人,也信祖宗庇佑吗?”

    他转头面对她,她已比半月前更消瘦,越发显得那双眼睛大且无神。她在嘲讽他,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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