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毕生难忘的景色,美不胜收。 晋阳王世子韩晔凭惊世骇俗阴谋阳谋,以地下运兵道调遣兵力,由兵部尚书谢炎护送,自盛京突围而出。镇北大将军杜皓宇叛国,陷司徒俊彦于陈州,青州总兵常铭德被害,东兴战火弥漫,百姓民不聊生。 有人大胜,便有人大败。 君执迎来了一生逃。 城门封锁,两军交战,而他的兵力驻扎在东兴与大秦边境,无论如何鞭长莫及。叛乱当夜,他明明知晓他的妻的下落,却近不了她的身。 韩晔何以有恃无恐胆大包天?因他已有万全之策,从叛乱到逃亡,甚至何时开启地宫之门,何时焚毁药师塔皆有计划。他以一人之力即便对付得了韩晔,可东兴京卫军与汹涌而出的藩军,岂是他能收拾得了的? 他不曾抓住韩晔的把柄,可他的把柄在韩晔手上,手旁无救兵,唯一能够乘乱捞走的只有他的妻那副空空的躯壳。 经由密道出城,一行人连夜奔逃。 密道里黑且安静,只有火折子亮着,谁也没有说话,匆匆地赶着路。 忽听得怀君执忙停下,急唤孔雀:“瞧瞧她怎么了,为何一直醒不了?” 自药师塔上将她救下,君执便一直患得患失,情绪失控得像疯了似的,孔雀已解释多次是被浓烟呛着了,君执又低头去吻她,给她换气,抱了几个时辰都没肯放下片刻。 孔雀黑鹰还有桂九常年伴在男人身旁,知晓此刻男人的焦急与往常哪一次都不同,这是一种对他自己无法言说的挫败。 九州最惊采绝艳的大秦皇帝,弄得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从逼仄的地道逃生,最可怕的是,他几乎保护不了他的妻——他接住了她一心求死的身躯,却阻止不了她所受的伤害。 “主子,您冷静些,现在是三更了,不消一会儿便会到达密道出口,也许届时会有一场大战。您先休息休息,婧公主只是累了,昏睡了过去,不碍事的。”孔雀劝道。 君执根本听不进去,他拿过水囊喂了一口水,又喂给她,洞里冷得很,他的披风都裹在她身上,却还是冷得厉害。 君执看了眼前路:“继续行路,早些找个地方取暖歇歇,她有些受不了。” “是,主子,您抱着累吗?属下……”黑鹰提议道。 说了一半,桂九抬手捣了他一下,黑鹰立刻说不下去,只得闭嘴,看他主子这架势是绝不肯放了怀r /gt 然而,君执才又走了两步,怀起来,君执才迈开的脚又定住,身体半蹲,让她以自在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婧……儿?”他出声唤她,因太焦急,用的是本来的声音,沙哑难听。 百里婧半睁开眼睛,呼吸急促,艰难地开口:“药……” “什么?”君执不解,“要什么?” 她难受地喘息着,又说了一遍:“给我药……身上……” 君执见她抬起手,才懂了她的意思,忙去摸她的衣襟,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他打开看了看,蹙眉问:“这是什么药?” 百里婧根本不管他,不听他在说什么,她也许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一把将他手了过来,将药倒入了口/gt 君执阻止不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不准她吞,却还是见一颗药丸极快地滚入了她的喉/gt 只有一颗药丸,瓶子里已经空了。 从前墨问没死时,他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可自从她守寡回宫,他对她再了解也还是隔着许多层。君执眯起眼睛,欲将空了的瓷瓶递给孔雀瞧瞧。 “还给我!”百里婧探身去夺,她对这药格外看重,竟像是失去了理智。 bsp;君执现在对她心疼之极愧疚之极,什么都依着她,一切都可从长计议,只要她肯跟他走……不,无论她肯不肯跟他走,他都必须要带走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