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枕边人咳嗽得更厉害,似乎很冷,他往她身边挪了挪,她就自发地循着温暖偎了过来。 “珊儿……”景元帝双唇微颤,一国之君威严锐利的眸子浑浊不清,他想起他那年幼的女儿无心的话,他们之所以走不到恩爱相守,是不是他未能成为让深爱的女人认命的人呢? 她不认命,是因为他不够好,她始终想着那个人的好…… 在这一刻,枕边人熟睡,而他清醒万分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让韩幸回京,不论他有什么阴谋和算计,都让他回来!他是君,韩幸是臣,就算他百里尧什么都不是,这女人也是他百里尧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为什么要怕韩幸来抢?她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夜深了,未央宫的宫女互相使了个眼色,这是许多年来帝后之间第一次如此亲昵地相依相偎,谁都不忍心打扰。 …… 韩晔重伤,有人畅快有人费解有人担忧,也有人喜忧参半,在晋阳王府向景元帝呈了折子时,百里落恼怒地瞪着面前的黑衣人:“说好拿到你要的东西就够了,为什么要射韩晔那一箭?韩晔要是死了,你是想让我成寡妇么?!” 黑衣人一双邪肆的眸子扫过百里落的脸,笑道:“美人儿,你可别生气,我知道你夫君许多秘密,其中最大的一个秘密就是他根本不爱你,你肯定也一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他死不死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难道还舍不得他不成?” 被揭了短处,百里落冷笑:“他不爱我,我也未必就爱他,可他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那个病驸马的前头!即便是要做寡妇,也是百里婧那个小贱人先做!” 男人一笑:“看来美人儿你对我那小师妹可真是记恨得紧啊,连做寡妇都要与她攀比,啧啧……”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男人还有心思开玩笑,百里落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赏他一巴掌,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他凑了近她的脸,笑道:“我那小师妹见不得大师兄受伤,早就心疼得丢了魂儿,这才让你打了一巴掌,要不然你根本碰不着她,你倒打上瘾了?” “哼,那个小贱人,我能打她一次,就能打她第二次!你以为全天下只有她一个女人的武功厉害么!迟早她得落在我的手里!”百里落狠狠甩开男人的手,嘲讽地冷笑道。 男人连连摇头,啧啧叹道:“女人的妒意实在可怕。实话对你说吧,我确实是想借着我那可爱的小师妹的手射出那一箭……整个鹿台山射术第一的是大师兄,其次就是我,林岑之和我那小师妹旗鼓相当,若是扰乱了大师兄的心神,射中他并非难事。当时,正好我那小师妹的箭朝他飞去,他应该是一早就看见了小师妹在竹林那头的,只是我没料到我那一箭如此精准,竟不偏不倚恰好射中了他的心口……” 说着说着,男人沉吟起来:“美人儿,你那夫君诡计多端,我跟他比起来可还差得远,此刻我颇为忐忑不安哪。” “你是说韩晔是故意的?”百里落蹙起了柳眉,随即嗤笑出声:“呵,韩晔是疯了么?他已经快死了!换做你,你会糊涂到一心求死来设计下阴谋诡计?我虽不知他的秘密,可我知晓他有许多不甘心,他怎么舍得死?只可能是那个小贱人迷了他的心窍,恰好让你算计着了!” “那我真是三生有幸……”男人不置可否,邪肆地笑道,“既然我那大师兄已经重伤不治,去拿那块玉佩就容易多了……” 百里落斜眼睨着他,满脸的不屑和森冷:“玉佩我会拿到,等合适的时候我会给你,想要用完之后踢开我,没那么便宜的事!” 男人眼眸微闪,仍旧笑嘻嘻的:“我倒不是担心玉佩,反而担心美人儿你真的成了寡妇。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在我那可爱的小师妹之前变成了寡妇,那可就……” “不、可、能!”百里落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你查到病秧子的来头了么?” 黑衣男人迟疑了一瞬,摇头道:“不曾啊,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个病秧子罢了,坐吃等死,忽然平步青云身居高位了。” 百里落会信他的话才怪,但她根本不打算细细计较,冷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挑唆我去对付那个病秧子,但是,我就不相信,倘若有心,会治不了一个该死的哑巴!你只管等我的消息吧,看一看是谁先成为名扬天下的寡妇公主……” 黑衣男人觉得很不可思议,有些女人明知道你在利用她,她却还是强硬地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她不追究谁与谁的纠缠,她只关心自己过得痛快不痛快,更关心是否比别人过得痛快…… …… 百里婧一夜都合不上眼,一闭眼就看到血腥的画面和韩晔的脸,墨问无奈得很,起初还抱着她哄,后来实在见她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将她压在身下索要。 早已做过那么多次夫妻,百里婧没法再推拒,她在他怀里由挣扎到顺从,与墨问修长的大手十指相扣,颠颠簸簸中将他抱得越来越紧……几次下来,他折腾得她没心思再去想别的男人的死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