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的挚爱毫不掩饰地爱上了别人,他在一旁看着,意识到他们竟然两情相悦,而他无话可说。因此,司徒赫的凤目中没有恨,没有怒,也没有不甘心,只剩无穷无尽的空洞,死灰一般。 薄延有点不忍,受尽了突厥非人折磨的铁血将军,被他的主子抢了心爱的女人,明明人家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的主子不仅窝囊还卑鄙无耻…… 啊,也不是,薄延重新看向不远处那一对男女,他主子这会儿真不能算无耻。不知那荣昌公主说了句什么,他主子好不容易恢复的镇定再次被唬得傻了,好像还有点招架不住,随后,他平淡无奇的相貌一瞬间又由错愕笑得跟朵开残了的白花似的,这种种转变着实让薄延惊悚了一番。 墨问此刻是顾不得任何嘲讽了,眼里除了他的妻再没旁人,薄延的神色变化也完全不在他的思虑范围内。听罢他的妻那句喃喃,他的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也不知是该抱着她还是立刻吻她,半晌想起自己反应太迟钝了,忙收紧手臂,一把将娇小的人儿带进怀里,他修长高大的身子俯下去,将她牢牢地密不透风地困在了心口处。 他有冲动想在她耳边叫一百遍“小疯子”、“小傻瓜”、“小心肝”,再说一百遍“我想你,我想你,想你快要想疯了”,然而,他张了张口,却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婧儿……” 声音自喉咙发出,异常沙哑难听。 他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不,不是,他等这个时刻等了好久。他茫茫然毫无着落的心总算得以确认,他的妻心里有他……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的嘴角都快要笑僵了。 这么粘着也不是办法,倒是百里婧先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挣出来道:“墨问,嗯,有话咱们回去再说。” 她的脸色也有点可疑的嫣红。 然后,百里婧才注意到与墨问一同前来的还有镇北将军杜皓宇的亲信李继,随后将墨问和李继等人带到薄延的面前,介绍道:“这位是西秦的丞相薄延大人。” “薄相,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驸马。”百里婧扶着墨问的胳膊对薄延笑道,“不过驸马不会说话,身子也不大好,自然是不能与薄相的风姿相比。” 本是很自谦的一段介绍,薄延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望着对面那个身姿单薄面色苍白的病弱男人,眼神中似乎掺杂了那么点隐隐约约的笑意,薄延忙垂首道:“荣昌公主过谦了,驸马爷……” 薄延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不少恭维的句子—— “驸马爷才是真绝色。” 不行,明显他主子现在相貌平庸之极,听起来绝对是嘲讽。 “驸马爷与您才是天作之合。” 不对,这在他主子听来好像他要抢了他的心肝宝贝似的。 “驸马爷受刺激过重,眼神呆滞,面容僵硬,公主是否该为他传军医诊治?” 不成!这分明是在挑起两国战事啊! 薄延最后,只得笑道:“荣昌公主过谦了,驸马爷亲自来接公主回去,可见伉俪情深恩爱有加,令薄延羡慕不已。” 抬头时看到他家主子望着荣昌公主的眼眸一柔,薄延这才算松了口气,他这婉转的恭维,说到男人的心坎上去了。 “已至贵国疆土,荣昌公主保重,薄延不再远送了。” 寒暄了一番,薄延笑着道别,礼貌地望着墨问的眼睛道:“驸马爷多多保重。祝您的身子早日康复,与公主琴瑟和鸣。” 墨问的黑眸含笑,唇边含笑,颔首,从薄延的脸上移到他的妻眼中。 薄延憋得有点内伤,转身告辞,跨马西去的那一刻咳了好几声,这戏他演不了,每每面容几乎扭曲,也不知陪在主子身边的那些暗卫怎么忍住的? 薄延走后,李继道:“婧公主,赫将军平安么?” 百里婧的笑容敛去,望着不远处轿帘放下的马车道:“受了很严重的伤,必须要回盛京休养,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再上战场了。” 李继与杜皓宇一样面色冷硬,颔首道:“赫将军保住了性命便是万幸,如今对突厥的战局已经扭转,赫将军可安心地去回京休养。婧公主,天色不早了,回城再说吧。”又对墨问道:“婧驸马,您请。” 墨问听着他们的对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