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做噩梦,所以,我特地做了这个药包,你放在床边,有安神的功效。” 安顿百里婧躺好,木莲走出来,这时几个丫头都在外头恭恭敬敬地候着。木莲看到她们,顿时怒从心头起,上前抬手就给了绿儿一个巴掌,斥道:“公主身子不好,你们这些死蹄子去哪了?!竟敢放公主一人在屋里,冷了热了渴了没人伺候着,还要你们做什么?要是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去骚扰公主,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尤其是你,绿儿,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不知好歹连本分的事也做不好!我警告你们,要是再有下次,通通遣出去配了那些杂役小子做一辈子的低贱奴婢!” 丫头们早跪了一地,诚惶诚恐地求饶。婧公主不管事,木莲的话却不能不听,即便她作为四少奶奶干涉起公主房里的事本已逾矩,可没人敢跟她顶嘴,她的吩咐甚至不需要请示婧公主,直接生效。 教训完了玩忽职守的丫头们,木莲迎着烈日往回走,只觉得一阵晕眩,索性扶着青翠的竹子停了停,心里涌起一股子恨意——墨小黑走得可真快,像是没脸见人似的早早躲了,从前他还只是在心里想想,“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后来是梦里念着,整日对着笼中的兔子怅惘。如今竟越发大胆了,登堂入室地对着婧小白动手动脚。方才他那个吻小心翼翼地像偷了件宝贝似的,就这么珍贵这么难以忘怀?可惜啊墨小黑,你一辈子也只能和木莲绑在一起了,即便病驸马死了,也轮不到你来娶婧小白! 有情人终成眷属,无情的人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也会生出些感情来,尤其是女人。木莲不知婧小白发现了没有,在她和病驸马之间已渐渐生出一种缱绻情丝来,外人瞧得清清楚楚。可同时,木莲悲哀地自嘲起来,如果刚才墨誉的无耻行径被婧小白发现,她是不是还会上前帮墨誉掩饰? 因为,无论如何,这是她的男人,即便无关爱情,也关乎她卑微的尊严。 婧小白,我的夫君喜欢你,喜欢到了犯糊涂逾了矩的地步,你说,我如何下得了台面?即便你为了护我而一怒之下杀了他,剜出他的心交到我的手上,我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在相府里安逸得太久了,竟生出了懈怠的倦意来,尤其是听说鹿台山出了事,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还是主人,她对主人的狠毒太清楚,却还是不知主人会做到何种地步才肯罢休。鹿台山上藏了太多的秘密,事关重大,如果不毁去,迟早有一天要暴露。然而,自从三师兄林岑之死后,她的心便灰冷一片,甚至怀疑起了此前的所有路途,父亲说过成大事者必定会有所牺牲,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牺牲到底的勇气和比勇气更坚韧的承受力,她快要撑不住了。 …… 即便在木莲的恩威并重之下,“有凤来仪”的丫头们比往日伺候得更为周到,守夜时也更为细心,然而,若百里婧有心要走,她们这些人又如何拦得住? 第二日一大早,丫头绿儿急急忙忙去找木莲,一见到她便“噗通”一声跪下了,着慌地哭道:“四少奶奶,公主她……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木莲手里的梳子“啪”的落地,折为两段。 “奴婢们到处都找过了,前院,后院,偏院,任何一处都不见公主的踪影,又不敢声张,只好来告诉四少奶奶!”绿儿哭得更凶了,身子抖如筛糠。 丢了公主,已经不止是杀头的罪责了。这些丫头固然罪无可恕,可追究起来也没有意思,杀了她们婧小白便能回来么? 木莲想起婧小白昨日那平静的神色,已经料定她是往鹿台山去了,依她那种不依不饶的性子,定是要亲自去弄个清楚…… 可是,怎么办? 婧小白正被禁足,若是让陛下知晓她私自出府甚至出城,前往边界处的鹿台山,这便是抗旨欺君之罪! 木莲冷静下来,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居高临下地盯着绿儿的脑袋道:“你记住,公主病了,在屋里休养,不管是谁来探望,即便是相爷,也一概不见!若是被人发现了,你,还有所有伺候公主的丫头们,通通都是死罪……” 绿儿泪眼朦胧地抬头,颤抖着声音问:“如果……如果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呢?” 木莲嗤笑,抬脚匆匆往外走去:“那是你们运气太差,就等着被诛九族吧。” 安静无人的围墙内飞出一只雪白的鸽子,木莲看着它往更高更远处飞去,直至再看不见。为今之计,只能是将婧小白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