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始终不着地,种种的花样动作各有各的名字,什么燕归巢、佛顶珠、拐子流星,他们当年在盛京城的蹴鞠社里都练过,现在踢着,熟门熟路,毫不费力。 黑衣队除了墨家三兄弟、司徒赫、黎戍之外,还有兵部尚书谢炎的大公子谢玄,此人也是盛京纨绔里的极品,尤擅蹴鞠,只不过这蹴鞠赛带有观赏性,若是赢了虽有荣耀,却也等于给文武百官逗乐子,犹如被他们戏耍了一番似的。 好面子的纨绔们往年都不屑参赛,是以知道他们球技好的人不多。司徒赫倒是有本事,这次能把几个蹴鞠高手都凑齐了。墨誉球技一般,但守门绰绰有余。 今日天不大好,有些阴,已经过了辰时三刻,太阳还是不见踪影,只在东边放出些许亮光来。皇室这边的几个人起初不动,但七皇子百里明煦到底是孩子心性,看黑衣队练得火热,他急了,将蹴鞠踢过来,招呼他的三位哥哥道:”三哥、四哥、五哥,我们也练练吧!“ 三位皇子倒还配合,绕着半场跑了一圈,技术也还算可以,七皇子边踢边跑,远远唤道:”落姐夫,到你了!“ 韩晔接住飞过来的球,在足尖颠了几下,忽地一个飞踢,猝不及防地朝墨问所站的球门射去,蹴鞠飞旋着,恰恰贴着墨问的肩侧擦过,撞在了木制的球门内,发出一阵轰响。 蹴鞠在耳畔射过时,发出的呼啸声,只有墨问一个人听得见,高高竖起的发有一缕被劲风吹落,正好垂在唇边,使得他苍白的面容添了一分魅惑。如此明显的挑衅,不似晋阳王世子的一贯作风,墨问沉静的黑眸不易察觉地深了几分,孱弱立于人前的,是他无力反抗的身影。 ”好!踢得好!“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落驸马球技不错啊。“随即响起一个威严而浑厚的中年声音,从不远不近的看台上传来,却情绪如在耳畔,看台上和蹴鞠场上的人都因为这声音而跪下了,高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景元帝在黎贵妃和其余几位嫔妃、公主的陪同下上了看台。 ”平身吧。“景元帝在看台上坐定,才又开口道。 众人谢恩起身,四下安静无声,只等着圣上发话。 景元帝环顾台下的蹴鞠场,目光却还是落在了韩晔身上:”朕以为落驸马不仅才学过人武艺精进,没想到连蹴鞠这玩意儿也会一手。朕原本还担心遇到赫将军和墨家兄弟,驸马和皇子们会吃不住,现在 看来,并非如此啊,这蹴鞠赛定然很精彩!“ 韩晔一笑,恭敬而礼貌地鞠了一躬,却并未答话。 景元帝转头对左相墨嵩道:”墨卿家,你这几个儿子了不得啊,场上统共才十二人,你们一家子就占了四个位置……“话锋一转:”不过,朕的儿子也不少,加上两位驸马,皇室也不乏人才啊,哈哈哈。“ ”吾皇万岁,几位殿下都承陛下英武风范,犬子贪玩,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陛下轻判。“左相自瞧见场上那几个儿子,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老二老三顽劣成性,老大病弱不堪,老四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今天却也搅了这趟浑水。 要知道,与圣上的儿子们较量,岂能当真? 若是赢了,陛下会不高兴,若是假装输了,陛下会更不高兴,这根本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往年他从不让他们几个参与其中,这次忘了提醒,倒惹出是非来了,连病怏怏的墨问也在如此重大的场合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刚刚韩晔那一踢,所有人都喝彩,左相却没法跟着一起乐,场内的十一人,连十岁的七皇子都会蹴鞠,墨问恐怕连这玩意儿都没碰过,如何不是丢人现眼? ”左相大人此言差矣。“景元帝认真道,”比赛而已,哪有什么皇子、驸马之分,上了场都只为了赢,好男儿就该认真地较量,只要不使下三滥的手段,有什么不当之处可言?“ 左相连连称是,额际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景元帝又望向另一侧的黎国舅,笑道:”国舅大人,原来令郎不仅唱戏唱得好,连这蹴鞠也有一手,朕刚刚入场瞧见他传的那脚球,甚是老道啊!“ 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