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也是在为她好。 晓得自己再待在这里肯定不行,叶蓁蓁跺了下脚, 抬脚往屋外就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 转过身看许攸宁。 许攸宁刚刚也是狠下心来才能面上做了对她凶的模样出来,其实心里也很担心,所以一直在看她,面上满是担忧。 这会儿见叶蓁蓁回过头看他,不想她又回到他身边陪他, 干脆又狠了狠心,别过头去不再看叶蓁蓁。 好在叶蓁蓁也还算懂事,没有再过来, 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反而默默的将房门带上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许攸宁才转过头来。 见叶蓁蓁已经出去了,门也关上了, 他才低头看向手里面拿着的那只瓷盒子。 随后打开盖子,就见里面装的是黑色的膏泥,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闻着气味清凉微涩,仿似加了薄荷,麝香之类的中药。 许攸宁心里其实也不大相信这个膏药,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说不得也只能赌一把。 若赌输了,他无非还是个残废的人,但若赌赢了,他就能重新站起来。 这样一想,这件事对他而言就只会有好处,没有一点坏处。 至于说这折断断腿的事,许攸宁唇角微牵。 也无非是再经历一次断腿的痛罢了。 就将盖子重新合起,放在身侧。 担心待会折断断骨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痛叫出声,他还特地将搭在床头的一方手帕拿过来折叠好,然后紧紧的咬在口中。 这块手帕一开始其实是叶蓁蓁的。还是上次在族长家因为田地之争的时候,他因为单腿站立时间过长额头上有汗,叶蓁蓁拿了自己的手帕出来给他擦汗用的。随后他虽然将手帕洗干净了要还给叶蓁蓁,但叶蓁蓁说她有好多手帕,这块就给他,让他平常用来擦个汗,或者擦个手的时候用。 待做好这些准备,许攸宁才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因为已经上床要睡的缘故,这会儿他身上就穿了一套白色的布里衣。因为考虑到待会儿折断断骨之后还要擦膏药,所以他便先将外面的裤子脱了下来,只留了贴身穿的一条亵裤。 然后他很冷静的伸手在自己右腿的伤处摸索着,查看断骨所在处。待摸索到了,他没有半点犹豫,双手猛然发力的就往下按了下去。 他雕木雕三年,手上力气极大。又在这般猛然的爆发之下,不说只是根骨头,便是一根铁棍只怕也会有所弯曲。 咔嚓一声响,是已经合起来的断骨断了。同时连带着这些年伤处那里长的所有的畸形骨节也都一齐痛了。 断腿之痛非比一般,饶是许攸宁素来是个从容镇定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闷哼出声,额头冷汗沁出。 甚至整个人痛的都差点儿有些坐不住。身子摇晃了两下,眼看就要往后仰倒下去,忙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旁侧的床栏。 ...... 叶蓁蓁虽然走出了屋,但她并没有听许攸宁的话回自己的屋睡觉。 现在这个情况下她要是还能睡得着,那可真是太没心没肺了。 但也知道她若还待在许攸宁身边肯定会打扰他,便只站在许攸宁的屋门外,不肯离去。 她原还想去叫许兴昌和叶细妹起来,但一想就算她现在叫了他们起来,告诉他们这件事,除了让他们白白担心,其实也没有什么用。而且刚刚许攸宁也特地的跟她提起过,叫她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叶细妹和许兴昌知道。 特别是许兴昌。因为许兴昌对他断腿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若告诉他这件事,只怕他心中定然会升起无限期望。但若是这膏药最后证实果真无效,岂不是又要让他失望一次。 很显然许兴昌的心里承受能力远远不如许攸宁,若再让他失望一次,不晓得他会怎么样。 所以最后叶蓁蓁一咬牙,决定暂且还是谁都不告诉的好。 但她也放心不下许攸宁,所以就弯着腰,耳朵紧贴在门板上,屏声静息的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叶蓁蓁其实不是个胆子大的人。现在堂屋里面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屋外更不消说,已经是二月下旬,月亮还没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