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完自己之后,他抬头看着叶修文说道:“难怪刚刚我总觉得你那话有哪里说的不对。先前我还没有想起这茬来,这孩子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爹当年跟许老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我也在场, 可以证明这孩子说的话不假。所以呢, 这份田地不单单是给许老先生的,其实是给许家的。就算许老先生已经不在了,但是许先生也能拥有这份田地,你现在怎么能收回呢?” 但叶修文依然不愿意承认。要是承认了,不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做事的确有失公正么? 而且他凭嘛要听这几个人说的话啊?他可是族长!在这龙塘村里他最大, 所有的人都该听他的! 就气道:“当年就是许兴昌都不知道在哪呢,更何况是这个小毛孩?他怎么能知道我爹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话?现在他说的这话,算不得数。许兴昌名下的那份田地我依然要收回。” 虎子奶奶唯恐天下不乱,闻言也大声的附和着:“族长这说谁的对。就是当年我还小呢,都不知道老族长到底跟许老先生说的是些什么话, 他一个小孩子才多大, 能知道?这就是说出来诓你们呢。他说的, 不算数!我们要听族长的。” 叶细妹一听这话也要炸。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说话,就被许兴昌握住胳膊拉了回来。 还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许兴昌相信叶永元,有他在这里,自然会给他们一个公道。而且,按照现在的这个局面来看,他们暂且确实不宜出面说话,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叶永元也没想到自己明明都已经出来作证,证明许攸宁所说的话不假,当年老族长就是这么对许老先生说的,但是叶修文竟然还会不相信。 自己可是他亲叔,还能骗他? 只气的先狠狠的瞪了虎子奶奶一眼。 早就知道这个老货是个人来疯,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撺掇叶修文。这不就是明摆着在挑拨他们叔侄两个的关系? 然后才看向叶修文,下颌的一把胡须都气的在轻微的发着颤:“我是你亲叔,我还能骗你?我说的话你都不信?” 叶修文不看他,仰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幅对联,说道:“虽然你是我叔,但现在我才是这龙塘村的族长,龙塘村里的事就该我说了算。不能因为你是我叔,我就要听你的。” 叶永元给气的,拿过手边靠着的拐杖狠狠的跺了两下地面,厉声的说道:“现在不是要你听我的话,而是这件事的事实就是这样,我只是出来做个见证。难道你连你爹说过的话都不依?” 伸棍子指了指身后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画和那幅对联,叶永元的声音都可以算得上是咆哮了:“那你还挂这样的一幅画和这样的一幅对联在这里做什么?给谁看的?你这就是对你爹不孝啊!” “我没有对我爹不孝!”叶修文反驳。他想好了,反正他就是打定主意不承认他爹说过这句话,旁人对他也没有法子,“空口无凭,我不能凭着你们说的这几句话就不将许兴昌名下的田地收回。咱们村里的田地原本就不多,要是再有人生了孩子下来,村里都没有田地分给他们,这让他们怎么过活?而许兴昌姓许,只是一个外姓人,不算菜地,仅田地就给了他一亩半,村子里的人心里能舒服?会怎么看我这个做族长的?那我才算是处事不公正呢。” 说完,还语重心长的教育叶永元:“叔,我知道你心里敬重读书人,以前和许老先生私交也好,但再怎么样,你毕竟姓叶,还是咱们龙塘村的房长,你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向着一个外姓人,不向着我们自己人啊。这样村民要是知道了,得多寒心呐。” 虎子奶奶原本还想要附和一两声,但想起刚刚叶永元瞪她的那一眼,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只转过头,看叶永元会怎么回答。 哪晓得叶永元最近两年身体原本就每况愈下,今儿也是那个村民火急火燎的冲到他们家添油加醋的说了这件事,他觉得叶修文这样做确实闹的太不堪了,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听,这才过来了。但是没想到叶修文将他的一片好心都当做驴肝肺不说,最后竟然还倒打一耙,说他向着外姓人,不向着自己人。 叶永元气的一口气梗在胸口出不来,一张脸都憋的青紫了起来,喉间的呼吸也粗重起来。 叶修和和那位名叫叶德业的柱首见状,两个人连忙赶上前来。一个忙着伸手替他抚胸顺气,另外一个则忙倒了一杯水来递到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