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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庶务的人。说起来他今年都三十六七岁了,但遇到这些事也手足无措,全无半点头绪,还没有许攸宁来的明白。

    分明是他自己要成亲,但下聘的事,喜宴的事却都是许攸宁在操办。还将他今儿犯愁了一天的聘礼和筹办喜宴的钱都给他解决掉了。

    许兴昌就觉得,他和许攸宁的身份反了过来。他是个稀里糊涂,什么事都不懂的儿子,而许攸宁却是什么都清楚明白,做事有条不紊的父亲。

    面上不由的有些发烫,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玉观音收好。

    然后叫许攸宁:“我推你回屋,你早些睡。”

    虽然家里有油灯,但点灯费油。晚上又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一等天黑父子两个都是直接上床睡觉的。

    许攸宁应下了。也不用他推轮椅,自己趁着外面的星月光亮洗漱好,回自己屋睡觉。

    许是今儿拿了这块玉观音出来的缘故,许攸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之后就开始做起梦来。

    梦里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哭声,满目奔跑的人和红色的鲜血,让他如同身陷泥沼,全身冰冷黏湿,不能动弹分毫。

    其实他小的时候经常会做这个梦。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是会被吓到,但随着梦到的次数多了,整个人就开始平静冷漠下来。

    后来他大了,就渐渐的不再梦到。现在时隔几年再次做了这个梦,他心里非但没有半分恐惧害怕,反倒还有想一探究竟的**。

    只可惜一切都如同隔着一层透明的琉璃,他只能模模糊糊的望着里面如同修罗场的一切,却不能靠近分毫。

    他就淡漠的想要转过身离开,这时耳中猛然的听到有个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大喊:“宁儿。”

    心头忽然一震。他忙想要回身看个究竟,但身子却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分毫。

    后来经他用力挣扎,身子好不容易松动。急忙回头看时,却只见眼前一片血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也没有迟疑,抬脚就要跑进那片血红迷雾里面,脚下却忽然一空,整个身子直直的往下坠落。

    心口一窒,许攸宁猛然的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转头一望,窗外天光微亮,远处近处有细碎的鸟鸣声传来。

    他躺在床上出了会神,穿衣起床,拄着拐杖打开门去厨房,舀了冷水洗漱。然后开始做早饭。

    早饭是绿豆稀粥,菜是昨儿晚上剩下来的豌豆,热一热便能吃。

    等到他将稀粥烧好,许兴昌听到外面的声响也已经起来了。

    父子两个在桌旁对面坐下吃早饭。饭后许攸宁坚持要洗碗,许兴昌也只得由着他。

    昨晚入睡前想了好一会儿,许兴昌也想明白一些事,这会儿就叫住许攸宁跟他说话。

    “你做木雕的事,往后也不必再瞒着我了。有门手艺傍身总是好的。不像我,年近四十的人了,还文不成武不就的,半辈子都荒废了。只是一样,有空的时候你还是要多看看书。等过些日子我空闲下来,就带你去城里看看。兴许遇到个名医,就能将你的腿给治好了呢。到时你还是要以举业为重的。”

    许攸宁断腿的这三年,许兴昌已经带着他将镇里所有的大夫都看遍了,但依然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还有人说许攸宁这腿永远都治不好,往后只能这样瘸着了。

    可是许兴昌总是不愿相信。

    他觉得许攸宁是个很聪慧的人,这辈子就该有个锦绣人生。怎么能因为这断腿的事让他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乡下?

    哪怕倾家荡产,只要能治好许攸宁的腿他都愿意。

    许攸宁对此却不抱什么希望。但也不想打击到许兴昌,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

    父子两个又说了几句话。许兴昌正要出门去学堂教书,叶荷花和叶小娥就过来了。

    请她们两个坐下,倒茶过来给她们两个喝,彼此闲话几句,许兴昌就将昨儿晚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两套衣裳,两块手帕,两只乌银戒指。另外就是那块玉观音吊坠,用大红布团团的包裹了起来。

    衣裳手帕和银戒指还是许兴昌那死了的前妻留下来的,都有些旧了。但看得出来保管的很好,看起来还都是干净整洁的。

    叶荷花和叶小娥接过这些东西,笑着对许兴昌说了几句贺喜的话,便拿着东西去叶细妹家。

    一路上两个人还笑说,这个许秀才倒是个有骨气的。细妹都说了,不要他一分聘礼。若是旁人听了,白得一个堂客,心里不要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这许秀才倒好,一定要出聘礼。

    就算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可到底是他的一番诚心不是。

    两个人一路说笑,等到了叶细妹家,也是先说了几句贺喜的话,然后就将这些东西拿出来递过去。

    叶细妹留她们两个吃了茶。还将前些时候买的芝麻糖装了一盘请她们两个吃。

    等到她们两个走了,叶细妹才开始翻看许家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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