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从指缝间溜走。 天气逐渐炎热,长窗大敞,狸奴躺在紫藤花架下睡觉,姿态慵懒。 裴楷之用罢午膳后盘腿坐在席上逗弄着儿子,裴阿鲤即将满周岁,会喊爹娘爷爷奶奶,会迈着小短腿踉踉跄跄地走路,尿尿时知道下蹲……父子俩玩了一会儿,阿鲤又跑到食案上拿了个大苹果,咬了两口又吐出来,嫌弃地递给他爹:“爹,吃。” 裴楷之瞟了儿子一眼接了过来。小家伙讨好地亲了亲他爹的侧脸,又得寸进尺又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太干,又吐了出来,再次递给他爹:“爹,吃。” 商遥洗了澡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眄了儿子一眼,这小家伙是把他老爹当垃圾桶了。不由叹气,总是这样,裴阿鲤看到什么吃的都想吃,放到嘴里咬两口再吐出来。 奶妈走过来说:“奴婢抱小公子去洗澡。” 商遥嗯了一声,在席上坐下来,看着席上摆放的满是吃食和玩具,突然想到抓周风俗,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个习俗。商遥试探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抓周吗?” 裴楷之:“抓周?” “就是在孩子满周岁的时候,在他面前摆各种各样的物品……” 裴楷之挑眉:“你说的是试儿?江南比较流行,北地并不多见。” 商遥哦一声道:“那我们准备好,一会儿子洗完澡出来让他抓。” 裴楷之笑道:“好。” 好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商遥把儿子平常玩的弹弓拨浪鼓之类的玩具,还有案上的水果糕点,妆台上的胭脂首饰,还有文房四宝以及几本经书,最后又拿来裴楷之的印章和绶带、琳琅满目的,通通摆放到席上。狸奴也跑过来凑热闹,席上摆放着吃食,它低头挨个嗅了嗅,喵一声,不开心,没有它喜欢吃的。 商遥点它的脑袋:“刚喂饱你,还吃?” 狸奴嗷一声委屈地趴在一旁。 没一会儿,阿鲤洗完澡被奶妈抱过来。商遥接过儿子放到席上,让他自己抓。 阿鲤蹭蹭爬过去,目光溜了一圈,抓住一枚印章就往嘴里送,商遥忙夺过来,把儿子抱到膝上教育道:“儿子,等你长大了长安侯的爵位就是你的,你连努力都不用,来,换一个有挑战性的。” 裴楷之笑说:“怎么没有挑战性了?这位子他想坐稳也得靠本事。” 商遥说:“就是没有挑战性。” 阿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亲了他娘一口,又重新爬到席上,抓了一盒胭脂。他打不开,又递给他爹:“开。” 裴楷之忍着笑:“这个倒有挑战性。”打开胭脂盒,用手指挑了一点,抹到阿鲤额头上。 阿鲤摸着额头,咯咯笑起来。 商遥也忍不住笑起来:“阿鲤长大了要是成了调弄脂粉的纨绔子弟,你脸上是沾光还是怎的?” “谁说调弄脂粉就是纨绔子弟了?”裴楷之用手蘸了点口脂,拉过来商遥,小指沿着她唇瓣抹开,本就绝丽的脸瞬间添上一抹艳色,他低头吻了好一会儿:“我也调弄脂粉,你说我是不是纨绔子弟?” 商遥拿来丝帕替他擦拭了下唇边的痕迹:“阿鲤看着呢。” 裴楷之又亲过来:“阿鲤不懂。” 商遥偏头:“他是不懂,但他会模仿。”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