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将针灸之法教给普华居士,由老先生施针即可。太后尽管放心。” 太后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徐靖之顿了片刻,又在某人的眼神下加了一句:“但是陈帝半年之内不能食荤腥,不能近女色,太后还是监督着点好。” 太后一愣,随即失笑:“一定一定。”略顿了下,“两位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徐靖之道:“再过几天吧,总要安排妥当才是。” 阳光静好,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雕花长窗疯狂地涌进来,裴楷之抬手挡了下,神情有些落寞:“至于在下的未婚妻还要劳烦太后多费点心思,人若是找着了给我捎封信。” 太后笑叹:“真看不出来长安侯如此痴情。” 裴楷之揉揉额角,没有说话。 太后又说:“说起来惭愧,老身一直有派人去找,还特意让画师们按着长安侯所给的画像重画了数十份,派了士兵挨家挨户地找,可是至今杳无音讯。不过长安侯放心,老身一定帮你找出来。” 裴楷之当然不会真的把商遥的画像给他们,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画的是谁。他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来:“那就有劳太后费心了。”话锋一转,“关于刺客的事,因为线索实在太少,我也无能为力,恐怕要让太后失望了。刺客既然能混进宫来,又能在众多侍卫里逃脱,本事可见一斑。他若是听说陈帝安然无恙,难保不会再起杀心,宛如芒刺在背!太后不可不妨!” 太后斩钉截铁道:“我已加强了守备,出入陛下身边贴身服侍的都是亲信可靠之人。刺客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裴楷之眼神一沉,那日若不是他和靖之突然闯了进去,恐怕肖铮已经动手了吧?太盲目的自信并不是什么好事。他悠然反问道:“那什么才算是亲信可靠的人呢?我和靖之初次来陈,虽然我们是一片好意,但实在算不上算陈帝的亲信,不也近了陈帝的身吗?倘若我和靖之被刺客胁迫,陈帝会如何?倘若宣和殿的宫人被刺客胁迫,陈帝又会如何?要知道刺客是个聪明狡猾的人,他可能有千百种方法来接近陈帝,说不定刺客现在就混在宫里只等着机会下手呢。” 太后勃然变色:“刺客不会再有接近陛下的机会!” 裴楷之说:“那刺客要是从陛下在意的人或事上面下手呢?” 太后神色一凛:“什么意思?” “我只是打个比方,假如刺客已经混在宫里,他第一步就是想办法接近陈帝,可陈帝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正常情况下,刺客就算能见到陈帝恐怕也近不了陈帝的身。但是陈帝年轻气盛,刺客若是拿陈帝在意的人挑拨,比如谎称发现某位宫妃与某个侍卫有染,陈帝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侍卫甩开呢?再比如……” “够了!”太后生硬地打断他。 裴楷之先前所说的话太后虽然在意但也没那么在意,可现在这番话真真切切地令太后感到不寒而栗,陈帝冲动易怒,很多事都是随心所欲。一旦牵扯到男女偷/情一事更是毫无理智可言,太后也深知是自己的原因在儿子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大多时候都十分溺爱儿子。她叹了一声:“长安侯的意思我明白了。”又站起来,目光在殿内环视一圈,对何少府道,“长安侯的意思想必你也懂了,你去宣和殿传我的懿旨,以后除亲信的朝官和宫妃还有内臣外谁若是要见陛下先来禀告我。否则陛下出了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何少府点头称是:“臣这就去。” 裴楷之身子往凭几上一靠,端起茶杯喝了口润润嗓子,嗯,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达成此行目的。坦白说,每一个刺杀帝王的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他还真怕肖铮抱着鱼死网破的心和他来个两败俱伤,所以不能让他见陈帝。这大概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翌日,裴楷之拿着太后赏的一套白玉棋具,踱着悠闲的步伐去找普华居士下棋,两人杀得正酣时,宣和殿的宦官过来说:“徐公子此刻正在宣和殿为陛下看诊,请老先生过去帮忙一块参谋。” 普华居士离开后,裴楷之百无聊赖地把玩了下棋子,肖铮盘腿坐在席上不发一语地地刻着木雕。 裴楷之状似不经意问:“肖兄在刻什么?” 肖铮听他称自己肖兄,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嘲,嘴角却是平和地笑着:“长安侯真是抬举在下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舞刀弄剑的莽夫,至于手里的木雕,我允诺了陈美人要给她刻一个,刻出来有些小瑕疵,所以重新刻一个。” “什么瑕疵?” 事实上肖铮昨日看到宿卫宣和殿的侍卫又增加了一半时,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他不动声色道:“长安侯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裴楷之单刀直入:“我猜那个瑕疵是你故意弄出来的。”见肖铮脸色一变,他又补充道,“这样你想做的事即便不成功,你就可以以瑕疵为借口从陈美人手里要回木雕,好隐藏木雕里的秘密。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