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楷之看着她不说话。 商遥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我醒来时就在黛妃的身体里。”觑他一眼,“你不会害怕吧?” 半晌,裴楷之摸摸她的头,挑眉:“所以我真的没有欺君。” 商遥愣了一下:“你不害怕吗?” “怕?”裴楷之笑,“我主持挖燕王陵时,那里除了有大量的珍宝外,还有燕王的棺椁,燕王是自焚于宫中,只剩下一副残骸,,照理说棺椁应该是空的,可是我们挖掘时,却看到棺椁里有一具男性的白骨。你猜猜这是怎么回事?” 商遥不解:“怎么回事?” 裴楷之一顿:“或许是燕王死了以后自己爬进来的。” 商遥吓了一跳,追问道:“那你去挖燕王的坟,他会不会半夜趁你入梦时去吓唬你?” 裴楷之:“你还真信了?” 商遥:“……你以为我说的借尸还魂是逗你玩的?” 裴楷之正色:“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就是你。倒是我随便编了个故事却把你吓住了。” 商遥顿时好气又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把存稿箱时间设定错了,老是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对不起你们,晚上补更。么么哒。 ☆、诱敌 陈兆琼再次从昏迷中醒来,依旧是浑身钝痛。狭□□仄的小窗里露出微弱的天光,可照不到身下这片阴暗的牢房,他不知道这是在牢中度过的第几日,他还在苟延残喘,同伴早在严刑逼问中被打死,草席一裹被拖了出去,也不知道被埋在哪个乱葬岗。 他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感觉到头越来越昏,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应该是现在浑身无力的模样,心中闪过一道模糊的猜测:难道是被下了药?他想不通为何要给他下药。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一个人走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说:“没气了。” 陈兆琼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地衣上,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近乎贪婪地享受着久违的阳光的温暖,看到那团明亮的日光里端端坐着一位年轻女子,这女子衣着华丽,最扎眼的是她乌黑浓密的发髻里插满了大大小小的檀木梳蓖、金步摇、玉钗。一般人往头上堆这么多东西只会让人觉得俗不可耐,可这女子竟完全能驾驭得了,露在外的脖颈修长白皙,坐姿端庄,身段窈窕,仪态也好,她正垂头逗弄着怀里的白绒绒的小猫,一会捏捏猫的耳朵,一会拨弄它的毛发,弄乱了再拿梳子去顺,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这张漂亮的侧脸,如此熟悉。一个答案在脑中呼之欲出,可是怎么可能!直到那女子突然抬起头来冲他嫣然一笑,陈兆琼脑中轰然一响,心跳瞬间停了半拍,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你是……娘娘……你不是死了吗?” 她笑得自负:“我勾一勾手指就有成千上百的男人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怎么可能会死。” 说完这话,自己都抖了一抖。商遥虽然不怎么待见程青越,但是商遥认为程青越这种人是不适合做奸细的。那么大的人了,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一点也不会掩饰。而且十分的善恶分明,直白得令人心存忌惮。在凉囯,凡是恶与奸都是他反对的,譬如反对她和谢绎。凡是忠与善都是他支持的,譬如同情裴博士。他就如史书上的魏征一样,跟随太子李建成时老是想弄死李世民,跟随李世民后又一心一意辅佐他。他们这样的人做不到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当然,商遥窃以为程青越的智商跟魏征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就算他想做内奸智商也不够。 凉囯的奸细已经被打死一个,剩下的陈兆琼是唯一一个知道杀死拓跋嚣的凶手是谁,只有从他身上着手。 陈兆琼从地上爬起来,想走近瞧瞧却又不敢妄动:“我还以为是跟娘娘长得很像的女子。” 商遥努力揣摩着黛妃的心态,真正的美人连撞衫都不能忍,再挑剔点的连衣服的颜色撞了都不能忍,更何况是撞脸,她将脸一板:“世上怎么会有跟我长得一样的人?”皮笑肉不笑,“你见过?” 陈兆琼自觉失言,忙附和道:“是卑职失言,娘娘姿容绝世,没有人能比得上您。” 商遥脸色稍霁,不过仍是端着:“我救你出来可不是来听你拍马屁的。” 陈兆琼心中一动,他在宫闱里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譬如找替死鬼,借刀杀人什么的。而权贵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些,用他的污浊来洗去他沾满血腥的手,可是心里的污浊又怎么洗得干净? 陈兆琼面上不动声色:“娘娘救了卑职的命,卑职的命就是您的。您想让卑职做什么尽管吩咐。” “只是让你杀一个人而已,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让猫站立在腿上,依旧很有闲情地逗弄着,嘴里云淡风轻地说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