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堆聘礼中挑拣出自家水壶,径自倒了杯水喝。 老鸨见商遥无动于衷,便道:“我这也是为你好,钱公子财大气粗,一旦看上什么人可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你若从了他以后衣食无忧,若是不从,他手段多得是。你个外地人,又没有依靠,哪对抗得了他?” 呵呵。 商遥心潮翻涌,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大婶,您刚才也说了,我生得这么好,钱公子慧眼识珠,难道别人都是瞎子吗?” 老鸨看她神色,不由道:“难道你早就许人了?” 商遥不置可否:“你说呢?大婶。” 那老鸨打听到商遥每日出入王家,但和王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商遥一番模棱两可的话她虽不尽信,但一时也不敢妄动,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走了。 赶走老鸨后,商遥不由就迁怒起谢绎来,真是乌鸦嘴。她气得想哭,明明饥肠辘辘也没胃口吃饭,在床上辗转了半夜也睡不着,铃铛在里边躺着,也没睡意,生存啊,怎能如此轻易被它打败? 第二日照常去王家报到。商遥谈笑如常,王徽容虽是玲珑心思,竟也没察觉出来。 这间书斋四面开窗,视野开阔,书斋后面就是院墙,一墙之隔外就是裴家,一树桂花开满墙头,清逸绝尘。站在假山上可看见院墙之内芝兰玉树扶疏,屋宇连绵起伏,壮阔瑰丽。 商遥收回心神,趁王徽容停下来休息的空档道:“二姑娘,白衣巷离这里路途遥远,所以我想和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我住在这里,薪资我只要一半,能栖身就行。” 王徽容道:“王家的屋子可不是能用价钱衡量的。有的人就算拿出千金要求住一晚我也不见得答应。” 这是变相的拒绝?商遥微囧,便笑道:“是我冒昧了。” 王徽容闲闲抚着琴,素衣墨发,临水而坐,谪仙似的,面上依然淡淡的:“有的人一文钱也不用花我也愿意让他住下来。今天我就命人给你收拾出房间。” 转变令人如此措手不及,商遥笑逐颜开:“那就谢谢了。”主要是黛妃的容貌太出挑了,尤其永安城的登徒子众多,出入胭脂巷的更是登徒子中的登徒子,前几日她被钱公子看上了,说不定明天又被赵公子看上了,一个两个还能糊弄过去,三个四个可怎么办?她住在王家一来不用抛头露面,二来就算被人看上了,对方也会碍于王家势大而作罢。 事情就这么敲定,王家的藏书阁是一栋独立的院落,正屋东西两侧均有廊庑,西侧是用来堆放杂物的,王徽容命男仆收拾了一间出来供商遥居住。 商遥便暂时在王家住下来。 王徽容的兄长极喜欢附庸风雅,又爱显摆。家中常是客人不断,又因出身高贵,瞧不上那些寒门庶族,自然王家的客人都是世族权贵,或设席宴饮或泛舟湖上饮酒作赋,或是结伴去西郊踏青,或出入宫闱游览御园,极尽附庸风雅之能事,有时甚至宴饮至半夜。 商遥安安分分地呆在藏书阁,基本上不会踏进前院一步,就怕那些豪门贵胄里有认识黛妃的。 当今皇后极为欣赏王徽容,时不时会传话过来邀她去宫中坐坐,王徽容还曾笑着问她:“想不想去宫中看看?” 想是想的,但是商遥不敢,万一进去了又招来泼天大祸呢?有时想想这么活着真憋屈,不敢随便出门,永安城好山好水也没机会去看看,活着好累。 本以为可以暂时安稳一阵子,谁料想在王家更不得安宁。 令她不安宁的源头正是前几天在街头向她搭讪的无聊男子。 ☆、蒹葭?玉树? 那日阳光明媚,王徽容写得乏了便抱了琴到庭院里,坦白说,她琴技一般,这么有文采的姑娘,人生中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用在了书本上,哪还有闲情去雕琢琴技,她弹琴不过是自娱罢了。 商遥不通乐理,见到会弹琴的已经很佩服了,更何况王徽容弹琴还算中流,是以商遥每次都听得很享受。 正享受着呢,冷不丁听得一个叹息的声音:“啧啧,蒹葭倚玉树。真是可惜啊。” 蒹葭倚玉树。商遥听过这个典故,说是三国时期,有个叫夏侯玄的,俊朗不凡,像个玉人一样,。驸马都尉毛曾相貌丑陋,但他凭着自己的姐姐是皇后经常找机会接近夏侯玄,时人取笑称为蒹葭倚玉树。 王徽容长得不丑,但同商遥比起来,她就是蒹葭。偏偏王徽容好似没听到,继续悠闲抚琴。 商遥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那日同她搭讪的男子坐在墙头,两腿并拢垂贴在墙壁上,微风拂衣带,桂花沾满襟。爬墙头这么光明磊落的举动,偏偏他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清风雅月。 那是裴家的墙头。 他同情又怜惜地看着商遥。 王徽容问商遥:“你认识他?” 商遥拧眉:“他是谁?” 王徽容按住琴弦,忍不住低低笑出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