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以为我只是说着玩的吗?” 凉王:“你说呢?” “那大王,你看好了。”商遥拿起剪刀来挑起厚厚的一撮长发毫不犹豫地齐耳剪断。 凉王无动于衷地看着。 商遥垂下眼睑,想想白日小甄贵人和凉王的羞辱,狠心咔嚓一声,又是一剪刀下去。想想谢绎毫不犹豫的拒绝,其实他是在嫌弃她吧,嫌弃她……就如小甄贵人所说……,好难过,泪水蓄满眼眶,又是一剪刀下去;想想自己在朝臣眼里做什么都是错的,动辄得咎,除了自己没人会帮她。第四刀落下去——凉王劈手夺了过去:“够了!” 商遥眼泪甩了出来,“我是认真的。”长发凌乱挡着视线,她摸索着拿出备用的剪刀咔嚓又是一剪刀落下去,她爱的人不爱她或是不敢爱?每多看他一眼就觉得格外甜蜜,他拒绝之后,这些积累的甜蜜又化成了无限的悲伤,头一次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一刀接着刀剪下去,又快又狠又准,毫不拖泥带水。 凉王起初还是看戏的心态,这会才觉出商遥是来真的,再次夺过她手里的剪刀:“你一个妇人又能改变什么?” 商遥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最起码可以让朝臣们闭上嘴,一切的祸事不是我的错,更不是大王的错,是天意。他们无能,却偏要推到一个女人身上。”这头发好长好多,像是没有穷尽,怎么也剪不完。 凉王没再阻拦,意味深长地叹了声:“爱妃是聪明人呀,那便随你吧。”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商遥深吸了口气,从妆台上拿起剃刀递给铃铛:“来,帮我把头发剃干净。” 铃铛迟迟不接:“娘娘,你怎么舍得?” 商遥自我安慰道:“养头发也是十分费精力的,而且马上天就热了,快点,动手吧。做戏要做全套。” 铃铛哭着接过剃刀。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好心疼女主,有读者说我喜欢虐女主,其实不是我喜欢虐女主,而是人物身份性格的设定决定了情节的走向,真的不受我控制,嗯,后面不会虐啦。 ☆、木鱼 谢绎奉了凉王的旨意来到黛春宫,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黄门,两人各自手捧漆盘,一位捧着一套缁衣,一位捧着一只木鱼。 商遥的头发在铃铛的哭声中剃光,顶着光头穿着一身华服着实不伦不类,她换了身素净的衣物才去接见谢绎。 谢绎看着光着头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商遥,没有了头发,五官以及脸型更加清晰直观,虽然已经得知她把头发全剃了,但头一次见还是感到有些震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贵妃娘娘着实勇气可嘉啊。 商遥走上前来:“你这样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谢绎回过神:“没有,只是觉得娘娘是聪明人。” 商遥眨眼:“我这样是不是更好看了?” 谢绎:“……” 商遥摸了摸头:“人美没办法,即使是光头,我也是天下最漂亮的光头。”一顿,“大王派你过来的?” 谢绎点头,身子一错,:“这是大王赐给你的。” 两位小黄门立即上前一步,商遥看清楚他们手里的东西后微微变了脸色,这是凉王要赏给她的吗?身为一个尼姑从头到脚的行头还有配备的木鱼,凉王真是有心了。不过令她不高兴的不是凉王如此“贴心”的举动,而是他派了谢绎过来,就好像你要上吊,心上人不但不拦还帮忙给你找绳子一样,她说出家,谢绎不拦,还帮着凉王送她木鱼。商遥拿起那只木鱼摩挲了下,很常见的木材,还有些咯手,看起来像是新的。谢绎突然道:“娘娘知道木鱼的由来吗?” 商遥一愣:“不就是出家人用来敲打诵经念佛的吗?” 谢绎道:“相传鱼日夜不合目,所以刻木像形击之,用以警惕众人不可昏沉懒惰,应该昼夜精勤修行佛法,大王赐娘娘木鱼就是这个用意。世人多昏聩,娘娘脱离凡尘,没事应该多敲敲木鱼,或许能敲出一条明路呢。” 商遥听他说得玄之又玄,难道是想告诉她什么吗?她沉思片刻问:“什么才是明路呢?” 谢绎笑得颇含深意:“成佛之路啊。” 商遥:“……”好想打人,沉默了会儿道,“我倒没看出寻侯还崇信怪力乱神这一类的。” 谢绎道:“佛法有精妙之处,木鱼亦有精妙之处。娘娘应该多参悟参悟。” 商遥忍不住轻声问他:“我出家寻侯是不是挺高兴的。” 谢绎哑然:“怎么会,出家是娘娘自己的意愿,我只是替娘娘开心。” 商遥沉默,看来他对自己真的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否则怎么会用这么轻松坦然的态度面对她的出家。 —— 魏军和鲜卑联合夹击的消息传播开来,弄得整个大凉人心惶惶。凉廷站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