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归来,姜颜便候在街对面,闲聊时顺口问了他此事。谁知苻离也是摇头,道:“不是我。” “奇怪了。”姜颜越发不解,心想:又或许是邬眠雪和魏惊鸿? 总归是为了阿玉好,姜颜遂暂且搁下此事,不再多想。 第二日,杏榜发放,应天府一派人潮涌动。许多人已经提前托关系打听名录了,而姜颜却是淡然坐于院中秋千上,任凭桃花洒落满身,连门都没有出。 她不知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苻离本也不打算去看放榜,毕竟于他看来,姜颜不是第一便是第二,板上钉钉之事,看与不看结果都是如此。不过今日公务略少,交接完毕路过宫门外的城墙,正巧遇见礼部的人捧着杏榜前去张贴。 走了几步,他脚步一顿,想了想终是折了回去,仗着一身威风凛凛的锦衣卫官袍顺利挤进围观放榜的人群前排。 很快,礼部人员已将杏榜张贴,苻离仰首,视线直奔榜单第一,意料之外的,榜首并非姜颜。 不是会元,第二第三也不错。 如此想着,他眉头微皱,又往下巡视,谁知越看就脸色越冷。他似是不可置信,朝前一步,又将前排十人的名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依旧没有姜颜。 脑中突然想起考完那日姜颜的疲态和欲言又止,苻离心中一紧,一目十行地朝后望去。 二十名内,没有姜颜。 三十名内,还是没有姜颜…… 为何……会是这样? 而长安街外的小院里,姜颜漫不经心地荡着秋千,直到大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春风卷着落花吹入院中,如粉蝶乱舞。 苻离一身官袍来不及换去,气息不稳地站在门口,胸膛急促起伏,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姜颜,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一派波涛汹涌。 姜颜倒是比他要平静,足尖点地,停住了悠悠晃荡的秋千。 她知道苻离在震惊什么,也知道他要问些什么,只微微侧了侧脑袋,轻轻笑问道:“我……落榜了吗?” 她如此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将全部忧伤藏起,苻离只觉得心中痛意绵密,恨不得马上奔过去紧紧地拥住她。 事实上,他也是这般做了。 风卷残花,天高云淡,苻离急促的步伐带起一地落花,紧紧地将姜颜的身躯拥入怀中。暗色的披风扬起又落下,他情绪翻涌,半晌才艰难哑声道:“五十七名。” 秋千绳打了结,姜颜却顾不上它,怔愣了许久许久,她绯色的唇半张着,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五十七啊?也不错,幸好没落榜。” 第67章 “到底发生了何事?”苻离松开手, 望着姜颜道,“这不该是你的真实水平。” 金色的蜂蝶在枝头喧闹, 姜颜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云淡风轻道:“只要能进殿试, 会试第一还是五十七,又有何区别?” 直觉此事必有隐情,苻离担心她在考场的那数日出了什么意外,沉吟片刻, 问道:“可否是有人故意为难你?”见姜颜不语,苻离目光一冷, 果决转身道, “我去翰林院核查试卷。” “哎, 苻离!”姜颜迅速拉住他的手腕, 低声阻止道, “试卷没问题,是我的问题。” 苻离身形一顿,缓缓转回身子。 “考四书五经时, 我恰巧生病了, 故而第一场失利。”知道苻离是在担心自己, 姜颜只能让自己笑得更灿烂些, 伸手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随即轻轻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安慰道, “好在虚惊一场,我依旧是榜上的贡士。” 明明考场失利的是她,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苻离心疼更甚,拧眉问道:“怎么会突然生病?” “大夫说是积劳成疾,约莫是连着数日未曾睡好。”姜颜含糊地说了一半,声音埋在他怀里显得闷闷的,像是在撒娇似的。 苻离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回拥住姜颜道:“我所担忧的并非是你的名次,而是怕有人趁机动手脚篡改排名,使你平白受了委屈。” “我知道。”姜颜道,“没事的,你放心罢。” 两人静静相拥,任凭枝头落花纷纷,洒满肩头,点缀着一身轻柔的桃粉。 此番会元是顺天府中的一名三十余岁的举人,应天府中成绩最好的当属第三名的程温,其次是十六名的季悬,十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