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二十年了,想出去到处看看。” 祐樘笑道:“就知道乔儿舍不得舍弃这次机会。” 朱厚照如今也不好再做阻拦,但他还是有些担忧,想了想,道:“既然爹爹心意已决,那……儿子提前差人跟当地的文武官和土官们打个招呼吧?儿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必了。至于长哥儿说的流民之类的,”祐樘思量着道,“荆襄流民问题不是一日两日了,广西那边瑶壮汉混居,也不怎么太平。我正想趁着途径湖广时,实地去看看,那些大小官吏不知情才是好。” 漪乔暗暗吐了口气。她原本是抱着旅游的心的,但目下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陪领导下去视察去的。 朱厚照了然点头,又思及一事,道:“爹爹打算何时回宫?” “从广西回来再说。” “那儿子说的尊爹爹为太上皇的事……” 祐樘沉吟一番,道:“长哥儿怎么打算的?” 朱厚照整了整神色,道:“爹爹的梓宫已经入了山陵,神主也已经祔享太庙,儿子当时亲手捧着爹爹的神主奉于灵座之上的。”他言至此,想起了当时情景,黯然恍惚了一下,正容道,“儿子打算梓宫就暂且在泰陵搁着,神主的话,祔庙之后岂有请出之理?所以也还放着。爹爹这头的话,其实好办。爹爹升遐时有御龙的异象,众人都瞧见了。是以,只要随意造一个说法,就可以解释爹爹的现身。反正爹爹本身也是真的,不是假冒。”朱厚照看了看母后,对自家爹爹恳切道,“爹爹回宫了,母后也才能回宫。所以,爹爹务必要答应儿子。” 祐樘忖量片刻,淡笑道:“不是不可以。” 朱厚照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就听爹爹继续道:“不过这些都要等到我与你母后回来再说。” “那爹爹与母后这次出门,大约何时回?” “等你母后的身子彻底养好,我再陪你母后去京郊转转才动身,那会儿约莫就五月份了。那么一大圈子走下来,中间也指不定再往哪里拐一拐,再算上逗留盘桓的工夫,是否会花上小半年也未可知。” 朱厚照瞪大眼睛,道:“别啊!爹爹之前不是答应了儿子要和儿子一道去南苑秋猎的嘛?” “什么时候的事?” 朱厚照大惊道:“不带这样的啊爹爹!明明说好的啊!爹爹还说要和母后跟荣荣一起,到时候爹爹跟儿子跑马围猎,母后与荣荣可以摘果子看麋鹿。”说着话,当下绕到母后身边,委屈告状道,“母后看爹爹……” 漪乔很配合地安抚了儿子,然后慢慢转头看向了自家夫君。 “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祐樘想了想道,“不过我当时说的好像是你乖乖听话的话就带你去。” “儿子最近不是挺乖的嘛?” “前阵子不乖。早朝迟到,有时巳时方出,是不是你干的事?你那上的已经不是早朝了,是午朝。” 朱厚照缩了缩脖子,自知理亏,低头道:“儿子知错了。” 祐樘渐渐正了辞色,微微叹息,告诫道:“在其位谋其政,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养,就要将百姓的福祉疾苦装在心里。类似的大道理你听的也不少了,当初我将这位子交于你时也与你说过一些,望你好自为之。” 朱厚照听爹爹说起交付社稷的事,便又忍不住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场生死离别,一时间心里沉重又愧疚,抬头认真看向自家爹爹,道:“儿子记下了。” 祐樘微微颔首,又与儿子说起宁王的事,以及明年会试的考官人选。 正说着话,朱秀荣寻了过来,见父兄说得起兴,不禁笑道:“等了半晌不见爹爹和母后来用膳,原来是哥哥又与爹爹谈起了政事。”说着看向兄长,抿唇一笑,“哥哥不是来喊人的么?怎么末了反倒绊着爹爹不让爹爹来用膳?就算哥哥不饿,爹爹和母后想来也饿了,还是先用膳的好。” 漪乔看着这爷儿俩说了半天的朝政,此刻对女儿的话简直不能更赞同,当即走上前拉起女儿就走:“母后早饿了,走,别管他们。” 朱秀荣弯眸而笑,又回头提醒了父兄来用膳,转过头来亲亲热热挽着母后,笑道:“爹爹和哥哥说他们的,咱们也说咱们的——明日可是母后圣旦,母后回宫么?” 漪乔在心里感慨,她的生辰似乎一下子就从中宫千秋节变成了皇太后圣旦。 漪乔思忖了一下,道:“不了,回一趟宫太费工夫。”她不想占用明天的时间。 她见女儿神色似有不豫,拍了拍她的后背,微微笑道:“怎么了荣荣?一定要母后回宫?” 朱秀荣踟蹰着道:“女儿不想看着宫里那个假的领受命妇朝贺。母后……”她一双清澈的水眸巴巴看着漪乔,“母后何时回宫?” 漪乔笑道:“这要取决于你皇爹爹。” 今日午后的阳光与昨日一样明媚,漪乔选了个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