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慕是在别墅后面的小院找到她的,说是后院,其实也不算。严慕站定在台阶上,目之所及是一片极为壮观奇特的绿植,虽然不太懂,但显然这片高矮不齐的草跟山间绿树植被不同,这块地应该是主人专门拓出来种这些草的。 面前一条石径通往绿植深处,石径往左右两边延伸出很多条小路,纵横交错,很是方便践踏。现在看来,小别墅只是附和这片草地的存在,主人对这些草比对别墅里那些陈设用心多了。 赖思归背对着他,坐在别墅后几棵大树以合抱之势形成的一个天然凉棚中,凉棚居高,以俯瞰之态面对后院整片绿植。那凉棚里最大的两棵树面对而立中间挂着一个吊床,吊床前有石凳方桌,还有个煮茶的地方。清风微徐,吊床在其中微荡,人侧卧上面,视野风景肯定会很好。 严慕发现这家的主人,不经意间就露点风骚出来,让人心生敬意,居然能搞出这么适合男女交流的地方,殊不知人家只是为了方便看守园子。 严慕往前走近了几步,才发现赖思归趴在吊床上其实是在打电话,听见她叫了一声“爸”,风流惬意随风散去,他不由停住脚步。 在原地站了几秒后,他转身往回走。没走两步,遇到气急败坏横眉竖眼的王氏医生甩着手骂骂咧咧吼:“那两个病号!!!” “能不能给我守点规矩,身残志坚啊,大早上就给我到处跑。” 赖思归怕这嚷嚷声被赖恒听到,又安慰了两句就赶紧挂了电话。 刚站起身,王光强、方冶和林向就从后门涌出来,四个人表情都很一致,个个像手提大刀,气势汹汹地往凉棚方向走。严教授被前面两个人架走,剩下王光强和林向一言不发又大阔步往她这来。 赖思归觉得自己的姿势可能是被叉着回去的。 严慕僵着身体跟个木乃伊似的,在前头吼:“放开我媳妇!” 赖思归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出奇轻松的一个清晨,他们像在山上度了一次假,青山绿水拂去了大战前的所有焦躁。赖思归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们所在的这座山与江林市隔了一百多公里远,附近只有山脚下有个小村落,是真的避世桃源。 严慕骨折部位没有伤痛加剧的情况,王医生说应该没有大问题,但还是不能大意。大概是因为病人只有他们两个,医生闲得发慌,没事就盯着他们管教。 严慕有时候被管得不耐烦了,还不能发火,一发火肋骨连着心脏都疼起来,他索性让王光强进屋从里边把门反锁了。王医生气得站在窗外破口大骂,他就关在里头抱着电脑敲东西,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对比下来,王医生对赖思归的态度就和颜悦色多了。赖思归趁着王医生心情不错,悄悄跟他打听,“你跟他们是一个组织的?”她指指紧闭的房门,她都怀疑这几人一直关在房里能做什么。 “谁他母亲的跟他们一个组织的!”王医生立刻就炸了,比着胸口,“我这是医者仁心,看到没我的心,路边小狼狗我也会救的。” 妈的,嘴一个比一个严,赖思归扶着林向一瘸一拐走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小别墅收到一份传真。 王光强拿着那份传真在严慕房间里待了很久,出来时,神色很是疲惫,但似乎又隐隐透着几分雀跃。他走到赖思归面前,没头没脑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然后转头又去拍其他人,大有奔走相告的意思。 晚饭后,严慕召集所有人去他房间,他环顾了屋里的所有人。 说:“我们现在就下山。” 赖思归头皮一麻,突然觉得一阵眩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