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爷今儿这是怎么了?枉我大雪天替你把那淫僧收拾干净喽,还替你隐瞒了官府,如今你稳稳坐着周家二公子的逍遥位置,大把的财产等着你继承,却如何一个玉坠都不肯借小的赏玩几日……不该啊爷~” 他的声音粗嘎嘎、猥琐琐的,一边说一边剥开少钟的肩膀就要往热闹之处闯。 到底还是个十岁不满的孩子,周少钟即便反感到底,亦终于慌张起来,忙将他肩膀一抓:“住嘴!本少爷原不过叫你收拾收拾他,你却将他打死了,我还没拿你试问,如今你却要赖到我头上!我母亲管我甚严,你三番五次来讨要银子,我哪里来的银子给你?” 说着,将周遭看了看,见没有人,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只玉簪愤愤一抛,脸上表情好生别扭:“拿去,下回再来没有了!” 只听那玲珑玉簪“叮铃”声响,秦老四慌忙伸手握住,盯着看了看,闻了闻,咬了咬——绝色,上品!下一秒又变回来方才那一张谄媚笑脸:“嘿~好说好说!今日原是看府上老太太生日,特特前来祝寿的,既然小爷不方便,那小的这厢便告辞了,下回定不再来打扰小爷~~”弯腰躬了一躬,矮壮的个子摇摇摆摆走掉了。 周少钟直盯着他消失在小门之外,确定周遭没有人出没,方才掉头离开。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小小年纪,心眼却已然这般狠辣。 阿珂在假山后惊诧,她原以为那武僧大抵应是阮秀云雇人杀了的,想不到却原来是这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这周家,果然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便叫杜鹃悄悄尾随着秦老四,自己往阁楼里寻柳眉。柳眉却已经头疼先回去了,阿珂便去了厅堂,准备同周老太告辞。 厅堂里的气氛却好生诡异,夫人丫鬟们个个正襟危坐,阿珂才进去,一双双视线便将她齐齐锁定。看得阿珂奇怪,笑着问道:“咦,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抹鹅黄娇影忽地冲过来,“啪——”一声,阿珂白净的脸颊上顿时便是五指红印。 “窃贼,不要脸!”步阿妩咬着两排整齐的贝齿,眼里头都是愤懑轻屑。 没想到这般婉约矜持的女人,煽下来的巴掌却好生有力,阿珂耳畔“嗡”一声长鸣,脸颊上火辣辣的痛。伸手抚上嘴角,一丝鲜红沾于指尖——呐,这就是阿妩你不对了,这样众目睽睽之下。 心中顿生出一股堵闷,滚滚翻涌。 却掏出帕子拭了拭指头儿,勾着嘴角笑道:“哦呀~,什么事儿惹得步小姐这样生气?” 步阿妩年长阿珂半岁有余,身段随了何婉娟,窈窕修长,比阿珂要高上半掌。低着看着阿珂,见她眼里含笑,亮濯濯的,不由微一愣怔——挨了一巴掌,竟然还能这样笑? 世家千金,多少年规矩教化,哪里同这样的泯顽劣女打过交道?心里便生出点儿没底气,然而却又更恨——难怪当年少铭哥哥独独对个小和尚痴痴迷迷、同吃同睡,却原来根本她就是个女儿之身!就想呢,那般端端纯良的少年,如何肯与周二老爷走一条歪道……怪只怪他太过纯良,才屡屡被这恶女坑害! 齿缝里磨出一句:“窃贼,我母亲的玲珑古玉金钗去了哪里?” 那言语里赤果果的鄙夷,一如少年时每一次的与她相见。 阿珂眯着眼睛,呀,这周、步二家真是好生有趣,怎的次次看人不爽快了,便要污人偷窃?真当你家里头是那金山银库,连个钗子都价值连城么? 窄袖儿里伸出手腕,下一秒便也照着对面女子那胭脂粉颜上同样煽去。别的先不理论,这一记先还回来再说! “啪”一声脆响,千金娇影歪歪倒地。 “啊——”那少女矫健的姿势,吓得丫鬟们尖叫。 众夫人原本还在惊诧步阿妩的反常,此刻却又怪罪起阿珂的鲁莽。 “住手,还有没有规矩了?”周大夫人阮秀云本就不喜阿珂,见状忙使了个眼色。旁的几个健壮嬷嬷赶紧冲上来,齐齐箍住阿珂的手臂。 那厢阿妩只觉得遭受了人生最大最不堪的侮辱,被丫头们扶起来,捂着帕子哭:“老太太您要给晚辈评评理……那古玉金钗可是当年太皇太后赐了我祖母,经了父亲之手传给母亲的,母亲视之如命,如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