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奴婢下毒?奴婢,奴婢怎么可能?”来不及放下玉碟,她忙跪地道,“郑娘子是不是那日受到了惊吓?奴婢早就说过,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出卖相爷和郑娘子的。” “你是不会出卖曲伯尧,但你却要找机会杀了我,即便你本意不想!” 春溪眼睛瞪大:“娘子何出此言?前些日子里奴婢一直尽心尽力侍奉娘子,若有意谋害娘子,在娘子生命垂危时,经手的汤药里便可以做手脚。” “你当然不敢在汤药里做手脚,”郑媱笑,“我若是喝了汤药死的,经手的人岂不是难辞其咎?” “难辞其咎?看来,娘子倒是很自信,”春溪忽然笑了,打翻手中的玉碟:“语气如此笃定,看来郑娘子心里倒是对相爷的心意明白得很!” 郑媱别过头去不答。 春溪悄悄拾起一碎玉瓷片握在手中,质问郑媱:“你何时怀疑我的?为什么会怀疑我?我自认为做得够小心谨慎了,相爷似乎从来都没怀疑过我会对你不利呢。” 15、借刀(已修) “之前你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本来没有对你起任何疑心,可那日,卫夫人与我谈话时,你明明是在外候着的,却故意引来吕梦华,让她听见冲进来,你是想借刀杀人;还有那日,你放锡奴入被为我取暖,锡奴里盛的都是木炭,一个屋子里通常就放两只锡奴,且不能闭窗,否则会出现胸闷、乏力之症、甚至会窒息死亡。你却闭了窗,又拿了两只过来,你过来为我掖被,实则是想封住我的穴位,让我无法动弹。待我窒息死亡后,你再悄悄取走锡奴,那死因可查不出来。当然,你也是受了他人的指使,他让你找机会杀了我,你很聪明,心知你若杀了我你自己也要死,你不想死,所以也想借刀杀人,于是就刻意为吕梦华制造了很多挑衅的机会。比如池苑那日......” 春溪笑:“郑娘子看上去真不像你的外表那般柔弱。好吧,的确是这样,你尽管去告诉相爷,相爷一定会将我杀了,那时你便高枕无忧了。” “我不会告诉曲伯尧,”郑媱道:“我听你说起你的身世,想到了我妹媛媛,所以不想你死。” “你信我?我若说我是编来骗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博你的共鸣,取得你的信任,你信吗?” “我不信,”郑媱道:“你跟我讲你姐姐的时候,你的眼睛是没有说谎的。” 春溪敛下目光:“我也不信,既然你猜到了我受了人指使想杀你,你还不去告密,要放我一马?” “当然是有条件的,”郑媱说,“你先把你手中的碎玉片扔了吧,我可不想再亲眼看见谁死在我跟前。” 竟被她发现她要自裁了,春溪踌躇,却听她问:“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心甘情愿地为曲伯尧那种人卖命?我的条件就是要你告诉我原因。” “不为其他,只为忠义。”春溪说着,手握碎瓷的力道渐渐松了。 “忠义?”郑媱愣了下,想到了父亲,迟疑着点头:“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也不必惊慌。接下来,你背后的人指使你如何害我,你亦遵照他的吩咐便是。” “为什么?”春溪难以相信。 “为什么?”郑媱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一凛,“你不照做难道你自己想死吗?” 春溪眼眶一热,挑眉问:“你难道不害怕?” “怕,为什么不怕?”郑媱目色朦胧,咬牙说:“暗箭最难防,入肉时,会痛。” 夜...... 曲伯尧将更下的衣裳捧在鼻端嗅了又嗅,仿佛还能嗅出几个时辰前抱过的那女人的味道。 一方绣帕忽然从袖中滑出,旋转着落于地面。曲伯尧拾起来,掸了掸灰尘,榻上躺下细细瞩目,一双夜合花,两滴血。 那方绣帕是她与魏王定亲之前的仲春,他乘着小楫亲手从相国府墙外那丛胡枝子上取下来的。以血盟誓,算是定情信物吧,绣帕上浮现出那个女人明媚的笑颜...... 他将绣帕慢慢移近鼻端轻嗅,属于她的气味早已不在,他所嗅到的,全是他自己的双手沾染的血腥之气,翻来覆去无眠。 ...... 三年前,郑相国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现在他脑海,他的脸和声音一样扑朔迷离:“你?留在相国府做一个教书先生,真是屈了你的才华,也屈了你的身世,灏,你说是不是?” “竟被您发现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