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砸了过去,随后就气急败坏地吼道,“拖下去,给我拖下去,我不要在大帅府里头再看到这人!”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婢女的求饶声渐渐远去。 可顾韵却还是心头气愤难平,眼睛瞄到地上跪了的这一地的,尽管努力克制却还是克制不住身体颤抖的丫鬟们,知道自己没法将这群丫头全都赶出府去,顿时就眼不见心不烦地抬手一挥就将她们全都赶了出去。 徒留独自一人闭着双眼,努力想着明天到底要折腾一下那小贱人,好平息自己心头怒火的顾韵靠在床头,用力捏着身上的被褥。 直到—— “咚!” 轻微而异样的一道声音忽然就闯进了她的耳中。 “什……唔!” 顾韵猛地睁开双眼,却是连话都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自己的嘴巴就被人给用力地捂住了。 霎时间,顾韵就疯了,还以为大帅府里头闯进了什么歹人,手几乎一下子就摸到了自己的枕头下,抽出了跟玉簪,只是才等她刚刚举起簪子,眼睛就立马瞪圆了,随后就慢慢……慢慢地红了。 而趁着今日帅府当中有喜事,守备松懈了许多才终于想办法摸进来的段天鸿眼睁睁看着那被自己紧紧捂住嘴的老女人竟然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眼中精光一闪。 打着赌一把的心思,段天鸿的捂着对方的手顿时就松懈了下来,面上凶狠非常,可声音却低沉地响了起来,“我现在松开手,你别叫,否则我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 段天鸿刚威胁完,就看着顾韵疯狂地摇起头来。 她怎么会叫呢?她怎么可能叫呢?这可是她的儿子,她怀胎十月,拼命生下来的跟阿敬的儿子啊,瞧瞧他长得多像他爹,不像陆怀瑾那个小兔崽子,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像他爹就算了,一举一动还都像极了陆大鹰那莽夫。 叫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呕的发慌。 幸好……幸好她还有天鸿…… 看着对方熟悉的双眼,顾韵只感觉一股泪意径直就朝她的眼眶涌了上来,随后便愈发贪婪地看了起来,眼泪不知不觉中就落了下来。 其中一滴一下就滴落到了段天鸿的手背上头,叫他心头顿时就是一动。 这女人…… 他彻底地松开了手。 可谁曾想他刚松开手,就立马听见面前这个一副死了亲爹模样的女人饱含深情地唤了他一声。 “天鸿……” 直唤得他差点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你……你认识我?” 段天鸿略皱了皱眉,随后表情一变立马就伸手掐住了顾韵的脖子,“说,你是什么人!” “天鸿,我……我是你的亲娘啊!” 顾韵顿时悲痛欲绝地回答道。 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他怎么能不认识她呢? 娘? 这一边的段天鸿则是被这一记“炸弹”炸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娘……他娘不是早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他从记事开始,就从没有爹娘的概念,只有山上那一帮将他抚养长大的当家们。 面前这个锦衣玉食,穿金戴银的女人竟然说她是他娘,太可笑了,这真的太可笑了! 只可惜,顾韵根本就没有给他笑的机会,像是生怕开口晚了,就会引起自家儿子的误会似的,当即就不管不顾,苦口婆心地解释了起来。 什么早年段敬、陆大鹰与她之间的恩怨,什么当初她跟他爹恩爱的种种,什么段敬去世之后,她为了给他报仇才来了这大帅府的种种,还有她在帅府中各种各样的忍辱负重等等等。 直听得段天鸿的脑袋一阵阵发懵。 随后眼神恍惚地看了一眼对方保养得当,连一丝细纹都瞧不见的脸颊,和她那宛若葱根一般的手指头,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沾过一点事儿,再细看这房间周遭的精致摆设,和对方身上的绫罗绸缎。 心中顿时一阵冷笑,如果这算是“忍辱负重”的话,那么他在大罗山上的生活恐怕只能称之为人间炼狱了。 这女人,分明就是贪图享受,不愿受苦,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偏偏还要将自己美化成这幅模样,可真是恶心又做作,这样的娘,他宁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