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还能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只是母亲…… 他看了秦姝一眼,见她眉峰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便是微微一叹,他绝对不忍心坎母亲失望伤心的。 若母亲不乐意他这么做,他便是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将秦屠夫他们千刀万剐又何妨?他肯定要先顾虑母后的感受的。 这时,那位吴学士又说道:“太后娘娘,您固然可以用孝道强令陛下不准封亲父爵位,我们这些大臣自然也无话可说,可陛下的名声可就……您忍心看到陛下名声受损,江山不稳?” “吴存,你放肆!”秦佑安厉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多嘴冒犯太后的?来人呐,将他拖到午门外,杖责六十,以儆效尤!” 众臣闻言大惊,俱都跪着求情道:“陛下息怒,陛下手下留情呀!吴学士,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呀!” 杖责六十,这简直就是要吴学士的命呀,怕是打不完,吴学士就要死了。 吴学士是固执了些,但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陛下,为了江山社稷呀! 就连陈修远和崔元嘉等人,也都求情。 秦佑安却毫不动摇。 眼看着几乎吓瘫的吴学士就要被大汉将军拖出去了,秦姝忽然说道:“且慢!” 秦佑安让人停了下来,轻声询问秦姝道:“母后有何吩咐?” 秦姝叹了口气说道:“这吴学士说话的确很不好听,还执拗死板的很,我很不喜欢他。但他说的话,却有些道理。我知道儿子你孝顺,若我下令让你惩治秦三刀,你也根本不会违逆我的意思。可这样的话,却会让你白白承受恶名,无法为天下百姓做出表率,于公于私,都不是我乐意见到的。” 秦佑安皱起眉头,低声喊了一声:“母后,这件事本就是因儿臣而起,儿臣能解决,您放宽心就是,儿子最不愿意看您受委屈……” “我有什么委屈的?我只是为我儿感到不值罢了。”秦姝笑着说道,“既然封他一个空头爵位,就能解决此事,那便封吧!” “母后不必如此……”秦佑安心里没有丝毫欢喜,只有着急,正待解释,就见秦姝抬手制止了他,说道:“不必再说了。吴学士的杖责也赦免了吧,你若是打死了他,万一你出了错,谁还敢谏言呢?” 秦佑安见母亲主意已定,也不打算再劝,只皱眉看向一脸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的吴学士,说道:“母后说得极是,只是,他到底冒犯了母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二十下也死不了人,秦姝便点头应了。 吴学士也稍稍松了口气,眼中也重现了光彩,神色感激而又复杂地看了秦姝一眼,倒是秦姝这个皇太后,有了几分改观。 他已经看出来,陛下虽然也算是个明君,但性情实在有些残暴,好在他对太后娘娘极为孝顺,太后看着也是个明理的,若是有太后娘娘在一旁规劝,想必陛下的手段能够柔和一些,这是朝廷之幸,也是天下之幸。 因为秦姝的求情,倒是让很多新晋的文官们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但秦佑安惩罚的不只是吴学士,之前的礼部左侍郎还有那位王将军,也受到了惩处。礼部左侍郎,亦是廷杖二十,至于王将军,廷杖三十,并且被直接革去官职,永不叙用。 等他们被拉下去之后,秦佑安方道:“既然要封朕之亲父爵位,有些事情,朕不得不说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心中既疑惑又忐忑。 “请陛下示下!”众臣齐声说道。 秦佑安叹道:“事到如今,朕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封亲父爵位朕不反对,但朕一直有一个心结,心结不解,朕实在没有办法开这个口。” 秦姝也诧异地看向秦佑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只听秦佑安继续道:“朕从未对人说起来,其实朕从出生起,就已经记事了,所以,对于吴国忠烈夫人是如何去世一事,亦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说,子不言父过,原本朕是不打算揭开这件事,将这件事带入棺材里去,从此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但事已至此,朕已经不想再隐瞒了。” 众大臣听到这里,心里均是咯噔了一下,大概知道皇帝打算说什么了。 此时,他们恨不得都将耳朵给封起来,也不想听皇帝家的丑闻,免得皇帝以后记恨于心,以后给他们小鞋穿。 可如今,他们不听也得听。 秦姝心中也是既震惊又有些疑惑,却没有询问,只专心地听佑安说话。 “朕之亲母,是被人害死的。凶手便是朕之亲父,以及起后娶的妻子柳氏。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大仇尚不能报,还要封他们爵位,眼睁睁地看着杀母仇人享受荣华富贵,朕……枉为人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