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瞬间从暗到亮,方鹤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望向时朔。 他身上的白衣依旧整洁如初,看不出丝毫打斗的痕迹,就连身上也没有沾染血腥味的痕迹,显然刚刚的战斗很顺利。 方鹤看向了他的右手,那里有一块白色的令牌。此时室内所有的光线汇聚都是出自于此。 方鹤将杯里的水喝干净,扬眉问道:“这就是第一圣地的令牌?” 令牌表面没有任何字眼,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除了发光之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时朔点了点头,他的身上一直紧绷着。只要周围稍有动静,他就会拔剑而起。事实上,不光是时朔这样,几乎拿到令牌的人,在接下来的二十天都会这样神经紧绷。他们一边往第一圣地赶一边进入生死大逃亡中。 方鹤倒也没劝阻,他重新给自己灌了一杯水,唇部刚刚贴上杯沿,便感觉到一记凌厉的攻击自背后袭来。他的脚步微微一错,面前的地上便多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缝。 裂缝深不可见、神秘莫测。 方鹤的瞳孔一缩,全身灵力高度运转,整个人飞快地朝着左边移了过去。几乎,他的前脚刚刚撤离,后脚刚刚待过的那块地面便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他的身子微微后移靠在讲台上,伸手向后摸去,便寻到了一把长尺。而在他面前,则是剧烈的、带着劲风的刀影。 情况危在旦夕,战争一触即发、迫在眉睫。 第11章 尺子是很普通的那一款,连棱角都没有开,没有任何伤害力。 方鹤脚下用力轻轻一躲,身上的灵力全部倾涌而出,导入尺内。尺子瞬间碎裂,碎屑向四处飞散。它的顶部终于不再是平等的,而是磨成了一块尖锐的凸角。在光的反射下,散发出惊寒的光芒。 方鹤用力攥着这把尺子,朝着来人薄弱点凶猛地刺了过去。他屏住呼吸,心脏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握着刀的右手上,身形随着对方的刀影移动。 方鹤觉得现在自己的大脑出奇的冷静。他步伐一移,顺着刀影的空隙向前,手轻轻一扬,尺子尖锐的顶部就这样刺上了对方脖子上的动脉,灵气自顶部溢出,搅乱了对方体内灵气的运作。 鲜血遍地。 方鹤舔了舔嘴唇,他只觉得耳朵轰鸣,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响。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尺子。尺子已经被灵力冲散地四分五裂,唯有他手里还存在几块残片将就地合在一起,鲜血缓缓从缝隙里流过。 他猛地扔掉手里的尺子,走到饮水机旁,猛灌了几口水之后才感觉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抬眼望向室内,时朔已经坐在了课桌旁,他的剑依旧负在他的背上没有离开。唯有他身旁地板上沾染的几点血渍告诉方鹤,刚刚这里还有惨案发生。 方鹤握紧杯沿,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你猜今晚回来几波。” 时朔眼帘低垂,嘴角扬起一抹肆意的笑容。他的眼角不知何时溅上了血液,鲜红的颜色衬得他眼底的清晰更为深沉。他将剑解下,放在手旁,轻声说道:“今晚不会再有人来了。” 果然,一夜风平浪静。 方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醒来时天光大亮。周围的街市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与夜晚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从座位上起身,便发现昨天打斗残留的痕迹、鲜血全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站在窗户口向下望去,时朔早已在街角僻静处开始练剑,在他的旁边,陶乐乐正在大声地朗读着书上面的内容。 目光所及,一片生机。 方鹤突地松了一口气,目光随意一瞥,便看到讲台上多了一把木尺。尺子的刻度和做工都很精巧,像是陶乐乐的手臂。他把这尺子放进笔筒里,和周围的木铅笔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他伸了伸懒腰,下楼去找时朔他们。还没走近,陶乐乐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飞快地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那张白嫩嫩的脸道: “方老师方老师,时朔大哥说你昨天晚上帮他补习了,我不管,我也要补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