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脚踝受伤了,你坐在那儿帮我涂抹药酒。”洛昙深眼含怀念,“我假装受伤,你没有揭穿我。” 单於蜚像听别人的故事一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这个意思吗?” “算,算是吧。” 见单於蜚不说话了,洛昙深快步向楼上走去。 他觉得单於蜚今天有点奇怪,提出住在楠杏已经不太正常,刚才还问了那么多问题。 可他琢磨不出原因。 单於蜚心里想着什么,过去他不懂,现在仍是云里雾里。 将被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时,他突然有种挫败感,出了好半天的神,才将床铺整理好。 这间是客卧,主卧也要整理。 在皎城时,他与单於蜚睡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一起入眠过。 他明白,单於蜚不喜睡着时身边有旁人。 但整理主卧时,他愣住,汗水很快从脖颈渗了出来。 这是他的房间,当年被单於蜚留在原处的照片和玩具被他带了回来,藏在这个房间里。 单於蜚出现在门口,“你在看什么?” 他心脏猛跳,慌忙将已经拿出的玩具往柜子里放。 可柜门还未关闭,单於蜚已经进来了。 他在害怕,汗水顺着脖颈、锁骨往下流淌。 既害怕这些旧时的物品触动单於蜚的记忆。 又害怕单於蜚完全不认识它们。 单於蜚拿起材质低劣的火箭,又看了看褪色的仙女棒,“你小时候的玩具?” 他心中重重一坠,花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嗯。” “这还有张照片。”单於蜚说完将照片拿起来,视线停驻许久,久到像是想起了过去的事。 洛昙深一直看着他的侧脸,目光如炬。 这仿佛是一副岁月交错的奇妙画面。 当年单於蜚用镜头将洛昙深定格,洛昙深不知道有人正渴慕地看着自己,今日却在定格的瞬间外,端详那个注视自己的男人。 错过的,拥有的,过去的,现在的,已经在冥冥之中连成了一个圆圈。 他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个圆圈。 “拍得不错。”单於蜚最终放下照片,客观地评价道。 玩具与照片并未被放回原位,主卧灯光大亮,洛昙深在浪潮般的颠簸中艰难地偏过头,正好看到泛黄照片里的自己。 难以言喻的鼓胀感在他血脉里震荡。 单於蜚起身离去,他浑身酸软,费力拉住单於蜚的手指,眼尾是艳丽的红,沙着嗓子道:“你今晚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单於蜚由上至下看着他,眼中的风暴刚刚平静。 “想问什么?” “为什么来这里?” 单於蜚俯身,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进阴影里,“不愿意。” 他就像尚未收拾过的战场,浑身都是被征服的证据,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垂眸,“不是这个意思。” “想来就来了。”单於蜚揉着他的头发,并不温柔,带着一丝控制的意味,“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帮我找回记忆。” “没忘。”他说着翻身,才发现因为没有准备必需品,床单和被子全都脏了。 无人居住,别墅里没有多余的寝具,收拾好的两间卧房顿时只剩下一间可用。 他有些着急,挣扎着起来,“我睡楼下的沙发。” 单於蜚弯起唇角,看不出是嘲笑还是别的意思,“将就一晚吧。” 他担心自己理解有误,“将就?” 单於蜚不再搭理,去了浴室,然后进入另一间卧室。 他犹豫好一阵才跟进去。单於蜚正在看手机,没抬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直到躺下,他都不大安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