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的战功,屈指可数,能拿得出手的,只是剿灭了山贼,至于跟随江宁侯出征的那些战事,也不是他的功劳,不过是江宁侯为他打的功劳。 所以,婚事传出去之后,才会叫人如此讶异。 陈国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女儿的婚事,他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心头很悲凉,可他无法怪责任何人,他只是不舍,瑾宁如何能嫁给一个死了的人? 他不敢去找甄大将军,只能去找苏意。 苏意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知道他为瑾宁的婚事来之后,淡淡地道:“这是瑾宁的意思,你有什么回去问瑾宁便是。” 陈国公来之前便知道苏意不会对他客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苏意这样说,他道:“你是她的师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死人是不是?” “这事你是她父亲都管不着,师父哪里管得着?”苏意拉长了脸,淡淡道。 陈国公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也休要专门捡难听的话来说,我知道我确实对不住这个女儿,现在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担心她下半辈子不知道怎么过,你就别恶心我了,好吗?我们好好谈谈。” 苏意当下就拍桌子怒道:“这话就难听了?更难听的我都他妈憋着没说呢,我不恶心你恶心谁啊?嫌弃我说话恶心怎不想想你自己做的事情恶心不恶心?” 陈国公软了下来,垂下头道:“你骂,你若心里痛快,尽管骂,我今日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只求你劝劝瑾宁,让她不要犯糊涂。” 苏意想起他昔日对瑾宁的强硬,再看他如今耷拉着脑袋的丧气样子,不禁冷道:“我有什么办法,她自己要嫁的,她就跟她母亲一个性子,当年大将军不许甄依嫁给你,又劝又骂都没凑效,最终还不是嫁了?她就是犯糊涂啊!” 陈国公怔然,良久,叹了一口气,“我愧对她们母女,只求能做点什么赎罪。” 苏意神色冰冷地道:“不是你想赎罪便能赎罪的,瑾宁这事,你就别阻挠了。” “那不行,纵然她生气,此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陈国公道。 苏意怒了,“你不是要她高兴吗?她嫁给靖廷,她高兴,你真是,该管的你不管,不该管的,你倒是较真了。” “这事怎么就不该管?这才是该管的事情。”陈国公道。 苏意瞪着他,还真怕他横插一竿子,把事情给搅和了。 这人旁的本事没有,搅屎的本事却大着呢。 想到这里,苏意沉声道:“这话,你听着就好,因着你那位母亲给甄依下寒毒,瑾宁娘胎里带了这种毒,瑞清郡主说,她顶多再活三年。” 苏意说完,也就不再搭理他,起身走了。 陈国公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地移动了一下,双手哆嗦得厉害,脑子也是一片的空白,那空白之处,只有苏意的这句话在不断地回荡,震响。 三年,三年? 是苏意故意这样说来刺激他的吗? 可苏意不会这样诅咒瑾宁,他很在乎瑾宁。 那么,是真的了? 陈国公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府中的,他毫无意识地走到了寿安堂。 婆子见礼,“国公爷来了?” 陈国公视而不见,从婆子身边走过,进了去。 他坐在了床边,看着老夫人,老夫人吃药睡着了,脸上的溃烂未好,但是,吃了药止了痒便能安睡。 老夫人许是感知身边有人,醒来了。 慢慢地睁开眼睛,又眯了起来,“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