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事,超出了全世界的预计——联合国后来说,四月之殇是二十世纪最黑暗的篇章,最黑暗哦……啊,最黑暗的是天空,星星在一闪一闪……” 卫来不得不打断他:“说保护区的事。” 可可树嘟嘟嚷嚷:“保护区嘛……有支撑下来的,也有被冲破的。其实你保护的那个叫……哦,岑小姐,还挺厉害,我就听说有法国牧师被杀的,躲在教堂里的难民都被杀了……” 卫来低声说:“如果岑今在那里遭遇过不好的事,你觉得会是什么?” “谁知道,女人嘛,哈,她那么漂亮……” 卫来垂下的手攥紧,晒干的茶叶在他掌心碾成了细末。 蓦地打断可可树,说:“别说了,过去的事了。” 可可树被他喝的一头雾水:“什么……你跟我说什么?咦,卫,你怎么会打电话来?我们聊了吗?刚是我在跟你聊吗?” 卫来说:“如果一个人不开心,总是纠结过去的事情,怎么帮她忘掉?” 可可树说:“加倍对她好咯,逗她开心咯,她现在开心,当然就忘记过去的事了——像我,现在有钱、有老婆、有房子,我就不大记得我没内裤穿的时候了……哈,卫,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第一条内裤,是从一个老头身上……” 卫来砰的挂掉了电话。 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回房的时候,看到那个海盗,盘着腿坐在晾衣绳下,不紧不慢地嚼茶叶。 走到床边,岑今已经睡着了。 以前他没有注意过,现在才发现,她睡着的时候是侧睡,身子蜷缩在一起,最没安全感的睡姿。 卫来俯下身子,轻轻搂住她,她的呼吸轻缓,长睫的睫尖柔柔触在他唇上。 他觉得,她整个人,像是罩在一个铁壳子里,硬邦邦的没有温度,那些被她的社评骂的跳脚的人这么看她,沙特人这么看她,麋鹿也这么看她。 但只有在这个铁壳子边守的够久的人才知道,这里头住了一个小姑娘,偶尔的,会偷偷出来透气,挺可爱,也让人心疼。 卫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岑今,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 —— 岑今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的时候,日头偏斜着晃进屋里,四周荒村一样安静,她一时间茫然,几乎忘记了身在哪里。 窗口有人影晃动,抬头看,是卫来在收衣服,腰身挺拔,肩背宽厚——手心忽然发热,昨晚的手感好像还没褪去。 再抬头时,卫来正看着她,说:“你醒啦。” 他收好衣服,大步进来。 岑今下床,说:“这么安静呢。” 卫来笑,他拉过她,轻轻搡向门口:“你自己看,你的四个保镖,铁塔一样站四个方向,这村子一上午,就几乎没人敢出来晃,吵架都不吵了。” 还有那个警察,本来一大早就该回城了,但他冒着扣工资的危险,硬是不走,追着卫来问:“这些人真不抢东西?一会就走?什么时候走?” 卫来回答,等岑小姐醒了再说。 海盗都来了啊。 她那被快艇爆炸炸的四分五裂的、关于“此行是为谈判”的意识终于粘合复位。 要么说女人的思维就是怪呢,她第一反应居然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