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城里所有的电台广播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满城回荡着胡卡人暴怒的声音,他们说:卡西人杀死了我们的总统!我们绝对不能再容忍了!” 卫来低声问她:“是卡西人干的吗?” 她摇头:“不知道,直到今天都不知道。” 时至今日,都没人知道真凶是谁,双方还在互相指责:胡卡人说是卡西人借谈判为名行攻击之实,卡西人说是胡卡人中的激进分子故意刺杀总统以挑起矛盾。 再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早饭过后,有国际组织和维和士兵标志的小学校里迎来了第一拨逃难的人潮,那些人拖家带口,带着紧急收拾出来的行李,满脸惊惶。 有人嚎啕大哭着说:杀人了,胡卡人在街面上杀人了! 有两个维和士兵开车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车窗被砸碎,拉回来一车身上带血的难民。 车子疾驰进学校操场,接应的士兵马上关校门。 恐慌在小学校里蔓延开来,岑今因为刚撤离索马里的战乱,反而是相对镇定的那个,她安排人登记名单、安抚民众、关闭校舍所有入口,请维和士官拨出几名士兵,在难民群集的区域外围持枪巡逻。 有个女人惊恐地拽着她的衣角不放。 岑今蹲下身子,指向高处飘扬的地球与橄榄枝图样的旗帜:“这里是国际组织营地,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请放心,你们在这里绝对安全。” 第35章 (略修) 卫来叹气。 他觉得,很多话不能说的太满,就比如他自己:如果他把岑今带回去了,麋鹿大概会嘲他一辈子的。 ——你不是说,绝不跟客户发展除了钱之外的任何关系吗? 不过没事,对策他都想好了,麋鹿敢说,他就敢揍他:说一次揍一次,以麋鹿的德性,打三次应该就老实了。 “后来,她们是不是并不安全?被杀了?” 岑今笑了笑:“不是,有维和士兵,有国际组织工作人员,确实绝对安全。” 下午的时候,陆续有胡卡暴徒,像闻到了腥膻味的狼,三三两两在学校外围转悠,手里都提着刀,怪叫,砸啤酒瓶,但并不敢靠近。 他们隔着一道栏杆威慑似的练习劈刀,或者把刀在石板上反复拖磨,发出刺耳的金石声:离的最近的时候,可以看到刀身上斑驳的血迹,和刀头下滴的血。 难民聚集在操场上,瑟缩成一团,有人受了刀伤,医疗组的工作人员过来裹扎。 伤者恐惧地话都说的断断续续:“有人集中发刀……大箱子打开,长刀倒了一地,广播里通知胡卡人领刀,说:杀死蟑螂,杀死一切包庇蟑螂的人……” 无数胡卡人涌到街头领刀,喊着煽动的口号把长刀举向天空,阳光下,无数的刀身反射出一片交叠的刺目光海。 卫来动容:“这种都是有预谋的吧?” 怎么可能前一晚才坠机,几个小时之后,广播和武器都备好了? 岑今说:“后来才知道,屠杀计划三个月前就开始筹划了,三个月里,这个计划也不是没有泄露,据说有一些欧美国家的情报部门得到了消息,联合国也听到一些风声,但他们没有重视。” “觉得卡隆反正总是在叫嚣和冲突之中,能闹出什么事儿啊,不会来真的。也有可能是,当时大家更关注科索沃局势、伊拉克局势,卡隆这种小国家,没黄金、没钻石、没石油、没利益,也就没关注。” 都没想到,这一次不但是来真的,而且从上到下,军方主导,全民参与,把整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