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生活来源;三是军阀混战,本来就饿殍遍野,联合国送来的救济粮,还都让有枪的人给抢了……” 卫来沉默。 记得白袍跟他说过,虎鲨起初,也只不过是个领粮食的难民。 “几年前的印度洋海啸,又意外地掀开一桩生态灾难:欧洲一些国家,利用这里的政府无能,将本国的核辐射垃圾、化工有毒废料运到这里倾倒。” “但是海啸把这些有毒垃圾翻上了海岸——那些沿岸居住去捡垃圾废料的人,很多受到辐射感染,一年内就有300多人死亡。” 卫来纳闷:“欧洲离这挺远的啊,千里迢迢过来倒垃圾?” “欧洲对核辐射垃圾有处理标准,一吨的处理成本是1000美元左右。但是他们辗转和这里的政府签了合同,倾倒一吨,支付8美元,这么一算,运输成本,根本不算什么。” 卫来叹息。 他想起那个唐人街老头摇头晃脑念古文:人之生,譬如一树花。 子宫结胎,都是同一棵树上,同一树花,但飘去哪里就很难说了:粪坑、酒席、堂前、脚下。 那里金贵,有毒垃圾要封存、隔离、高科技处理。难道这里就低贱?8美元,哗啦一倒,继之以感染、变异、死伤。 “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当地渔民仇恨一切,仇恨外国人,也仇恨政府。起初,有外国船只经过,他们上去打劫、搞破坏、扣押船员,纯粹出于泄愤。” “忽然有一天,他们发现,船东居然找中间人向他们递话,表示愿意支付赎金把船给拿回去——原来不打渔,也能赚到钱。” “然后,一个行业就产生了。” 照明棒彻底不亮了,羊立起的影子斜拉在沙地下,伴着一两声呜咽似的咩音。 “除非将来这个国家可以真正强大,否则海盗问题很难解决,越压制越猖狂——现在亚丁湾的护航舰队越来越多,但海盗的袭击不减反增。” “而且,有人做过调查。索马里的民众,有超过半数赞同这种行为,他们觉得海盗是英雄,给他们出了气。另外,海盗拿到赎金之后,会去花天酒地——那一地带依托着海盗的消费,又形成了一条特殊供应链:食品、烟酒、女人,换言之,海盗又养活了一大批人。” 她看向卫来。 太暗了,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和眼睛。 说:“明天见到海盗,不要带着很猎奇的目光看他们。除了那些头目,他们大多是跟风的穷人,赤脚、不识字、满怀愤懑、生了病没钱治、分到了钱就去花天酒地。不用跟他们争辩逻辑、道理、是否违法,他们不懂。” 卫来沉默了一会,笑起来。 “口口声声跟我说这条船不重要,暗地里,还是做了不少功课啊。” “功课倒没怎么做——在土耳其的时候,有个人塞给我一本分析海盗的杂志,无聊的时候,我就翻了一下。” 卫来心中一动。 “你看了?” “不然呢,拿来扇风吗?” “杂志上还说了什么?” “还说有专家谴责那个第一个付钱的船东,觉得他开了个很烂的头——如果海盗不知道还能赎船这回事,也许就没有后来那么多劫案了。截至目前,亚丁湾的船只劫持,支付出的最高赎金,是150万美金。” 难怪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天狼星号,这一次,海盗叫出了2000万美金的高价,船东们都怕沙特人再开一个烂头。 卫来压低声音,形同耳语:“能问一个……问题吗?” 他想问的,应该属于商业机密,所以不自觉低声,生怕隔墙有耳——尽管墙外其实只有羊。 岑今身子倾过来些,声音也故意压的很低,像接头:“你说。” 真是……也挺能演的。 “沙特人的心理价位,是多少钱?” 岑今伸出手,指尖触到他手背,然后轻轻写了个“5”字。 “500万?” “最多500万,给我的酬金是30万。” 2000万和500万,这都不是对半砍了,要从海盗的牙缝里,生拉硬拽出1500万来。 卫来皱眉,总觉得无从下手。 “有把握吗?” 岑今笑:“开始我答应了,后来我又涨价了,我要50万。” “真巧,涨价那次,我好像看到了。” 记得白袍亚努斯被她的坐地起价气的跳脚,这还不止,她还不接受一半定金制,要求所有的钱一次性进账户,拿到钱之后再出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