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等他东山再起后会回来还掉这笔钱就逃到国外避难去了,留下身体纤弱的母亲及未成年的弟弟。 公司负责人跟他父亲其实也有几十年的交情了,与母亲又是远房表兄妹的关系,念在往日的情份上,在母亲苦苦哀求之下,同意在父亲回来之前让她们慢慢还钱。 父亲离家之后,为了尽快还上那笔巨额,她们搬出了那间豪华公寓,将她从小弹的钢琴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才偿还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她们一家三口搬到了一间小小的廉租组屋,身体纤弱又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母亲没有公积金,去熟人的一间花店帮忙以换取政府每年提供的大龄就业奖励来弥补家用。 还在上大学的她每天因为成绩优异,每年都有奖学金,倒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她白天上课,晚上去酒店弹琴,每个月赚的那点钱刚够一家三口的生活费,又怎么可能偿还得起沉重的债务? 于是第一次偿还日期到来的时候,她们失言了,接着第二、三次仍旧一筹莫展,第四次,人家登门来访了,那一天她正要出门去弹琴,听到母亲在客厅里哭着表明无奈的状况—— 人家公司也不是什么国际大财团,也需要流动资金的,如今拖了一次又一次还不上,再多的情份也消磨尽了。 那位亲戚最后恼怒的扔下话,再过三天拿不出一点钱的话,就不要怪他们不讲情面,直接报警将逃难在外的父亲给抓回来坐牢了。 那一天,看着母亲委屈流泪的模样,她也绝望了,甚至想着,算了,父亲那种遇事就逃根本没有一点担当的男人算什么呢?报警就报警吧,最好把他抓回来,她们也不用过得这么累了。 可是,做为女儿的她这样想,但母亲却不是。她与父亲几十年的感情深厚得很,就算他逃走,扔了一屁股还不清的债务与两个孩子给她,她仍旧念着那份旧情。 “琳儿,你爸爸养了我们几十年,这次就当是还他的吧!” 她也知道要还,可是面对现实的无奈与无力,怎么还? 国人常说,没有人欠你的生活,每个人都要自己养活自己,不要指望谁来养活你。 健全的福利制度,只能让她们不会挨饿,不会被风吹雨淋,不会没学可上,但不会有人帮你偿还债务。 生活再艰难,还是要咬着牙齿过。 那天晚上,她在酒店弹琴的时候想到母亲绝望的表情,频频弹错,惹恼了大堂经理,让她代替请假的小姐给某个超级vip室的贵宾送酒进去,顺便在一边倒酒伺候。 那是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男人穿着一身合宜的黑色三件式西装,每一颗扣子都规规矩矩的待在扣眼里,袖子上一对银质复古的雕花袖扣瞬间提升了优雅的品味,而脖子上打的深蓝格领带,是最完美的领带系法。 不过,他冰冷的表情及黑如石墨的锐利眼神却让她不敢多瞧一眼。 他静静地坐那里喝酒,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而她,除了倒酒之外,也不可能主动去跟他说话。 一直离开之前,他却忽然开口—— 声音低低的,像是琴弦抚过心窝一般,让她莫名的感觉到胸口懵懂的悸动。 他问她:“你在这里一个月多少钱?” 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她照实地说了她自己的薪水。 她一天晚上兼职三个小时,真的没有多少钱可拿,一个月下来都不够他今晚开的那两瓶洋酒。 他听了那个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的数字后,忽然伸出手轻佻又沉着地撩起她的下巴,眸光如电如箭,“有男人了吗?” 她惊喘一声,自觉被冒犯地别过了脸,挣脱他轻浮的掌控,“不关你的事。” 他不在意地收回手,自怀中掏出一张只有电话号码没有名字的名片置入她手中,随即放开。M.BOWUcHInA.COm